第三章 计划
宁彦一行人踉踉跄跄逃出阮山，骑马飞奔回京。
“妘姬实在太过分了，我们也得给她点教训！”齐锦瑜纵马狂奔，想来还是气不过。被老虎撕碎锦绸袒露的后背上，两道血痕清晰可见。
程易扯着嗓子问，“你确定能教训得了她？”
他们几个纨绔界的卑微之人，上街就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欺软怕硬都是妄想，还想教训把老虎当宠物养的妘姬……
齐锦瑜嘴角一勾，心中已有主意。
妘姬，你就等着吧！
回到京中，他心急如焚赶不及回府换衣裳。命人找来十个写字先生，坐在杏花楼的包厢里，一下午时间就写了三百份列满妘姬恶行的宣传册，再找了几个小乞丐沿街分发。
做完这些，齐锦瑜如释重负瘫坐在案几旁，心中暗暗得意。
“齐兄，这招能气到妘姬吗？”李元明有些担心。
齐锦瑜轻哼一声，“你知这京中女子最怕什么？最怕名声受损，日后觅不到好夫君！就算妘姬胆大包天，那妘将军是武将，不得跳起来打断她的腿？能让她几天下不了床，也是件好事！”
程易和李元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一旁的宁彦侧靠在窗边闭目养神，对齐锦瑜的计划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觉得有些幼稚。
听了叶琴的禀告，妘姬回到暖阁中，面不改色坐于案前端茶细品。
“他们背地里说人闲话还有理了！我这就去杀了他们！”叶画怒了，握紧腰间的剑柄就想往外冲。
“无碍。”妘姬清冷的眸子扬出一抹笑意，“命人去百姓手中买来一份，让乐阳楼和月华楼的掌柜请来说书先生，将他们撰写的内容编成故事说上三天三夜。”
叶画愣，“小主，你这是生怕自己嫁出去啊？”
“你懂什么？”妘姬不以为然，“再让晏庆书局连夜印上一万册，明日限时售卖。”
她不仅要嫁，还要嫁给宁彦！
嫁人和赚钱并不冲突，这种在未婚夫面前展示手段的机会，可不是回回都有。
叶画彻底惊住了，“小主！！！”
“对，得添油加醋的写完再印！嗯……售价就一百两吧！”妘姬轻描淡写道。
她还怕齐锦瑜撰写的不够精彩，有失了她的身份。
叶画：“……”
一本书册寻常也就一二两银子，大家之作也才五两银子左右。一百两，一万册，谁会买啊？这不是想要书局破产吗！
叶画虽急得直跳脚，可也奈何不了主子，只能默默领了吩咐退下。
晏庆书局在京城的一个总局两个分局，连夜召集所有人赶工，愣是在第二日卯时将这一万册“添油加醋”的宣传册摆上了架。不到一个时辰，一扫而空，净赚九十九万六千两。
光是忠毅侯府的大娘子便买了一百册，分发给府中众人。要他们将这册子读个透彻，分析妘姬的爱好和厌恶之物，整理成条款再拿给他的两个儿子学习。
乐阳楼和月华楼把京中排得上号的说书先生全请了来，将宣传册的内容编成了骇人听闻的小故事，轮流上台。两大酒楼一大早便人山人海。没有座位的人只需要花二十两银子作为门票，还可以在店里买酒站着喝。酒饮和餐食更是涨价数倍，包厢需三千两的入场费。
一夜过去，宁彦醒来已近午时，不知外面的热闹。
子期正靠在门外低头看书册，很是认真。
“看什么呢？”宁彦走近，随口一问。
子期闻声转过头，如实答：“主子，是晏庆书局出的限量书。”
宁彦向来对书不感兴趣，扫了一眼问道：“书有什么好限量的，有人买吗？”
“一百两一册呢！早上刚开门就被抢空了，现在还有好多人围在书局前要求加印呢！”
“什么书要一百两？抢劫呢？”
听这一说，宁彦很是好奇，夺过他手中的书翻了翻。
这一翻，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问道：“这个书局，是谁家的？”
齐锦瑜应该没有这么多银子找书局印册子，昨日找写字先生，还在他这借钱呢。
子期想了想，“温家的啊！哦，不，现在是妘家了。”
温若云嫁给妘淏时未冠夫姓，但病逝后产业都给了女儿妘姬，自然如今是妘家的。
“你说限量，是限了多少？”宁彦面色一沉。
“限了一万册！”
宁彦瞪大了眼，“一万册？”
每册成本不过两文钱，卖一百两，还一万册！
不说妘姬是真豁得出去，如今这满篇恶行恐是世人皆知。单说这一个时辰，书局便赚了近百万两，相当于国库近一年的收入。
“是啊，听说光是忠毅侯爵府大娘子，就买了一百册。还有齐公子的娘，也买了五十册。咱府上的柳姨娘买一册都心疼的要命，让二公子和小公子换着读。小公子不爱读书，扔给了管家，我这才拿了过来。”
宁彦扶额，他脑袋嗡嗡的。
这女子真是不一般，她料定京中各府的夫人都对她很感兴趣，一定会买来研读。不止妘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堂地位，光是妘姬完全能称得上是大晏首富。但凡是高门能够的上边的，都想把她娶回家。
对比了解妘姬，再把她娶回家后的好处，买书的那点银子又算什么。
她这是把自己做成招牌了！
“主子，这妘小姐可真是厉害，为了赚钱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她还命人把这书册编成了故事，请了说书先生，在乐阳楼和月华楼连说上三天三夜。”子期佩服道。
“……”
“今早听人说，两个酒楼昨晚就做好了宣传单。一个包厢三千两入场费，大堂的散座八百两。还可以花二十两门票进去，自己带着凳子听。现在门槛都快被踏平了！”
宁彦：“……”
他昨日本不赞成齐锦瑜的做法，觉得不必如此坏一个女子名节，但他不是好事之人，懒得去说。
倒不知这妘姬竟这般不管不顾，还借此大赚一笔。京中两大酒楼挤满了人，那得赚了多少银子啊！
突然想到了齐锦瑜被气得乌青的脸，宁彦转头问道：“今日怎么没见齐锦瑜来找我？”
“哦，齐公子啊……”子期凑近，附耳道：“昨日他一回府，就被齐老爷子行家法了。”
末了，还补充道：“听说被打得血淋淋的，着实吓人，估计好几日都下不了床了！”
宁彦惊，“因何事？”
齐老爷子对齐锦瑜素来宠爱，从未打过他。
“妘将军不知为何派了一队人马围了伯爵府，扬言要杀了齐老爷子！后来才知道，齐公子昨日命人印了宣传册，全是诋毁妘小姐名声的。”
“……”
“今日早朝齐老爷子还跪地求饶呢，陛下都不敢劝！在场没一个人敢帮他说话，谁不知道妘小姐可是将军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宝贝女儿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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