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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祥之兆


天色渐暗,日暮云薄。

        大坪上许多来看热闹的村民见仍旧无贺兰锦的半分影子,等的已有些许不耐烦。

        每家每户正是燃起炊烟,准备晚饭的时候,下地干活的女人们差不多从田地里回来,孩子们也吵嚷着吃饭,大坪上聚起的村民们便陆陆续续离开各回各家。

        见身边熟人一个个都忙活着离开,刘氏摆着手吆喝着叫人留下:“哎,何家大伯别走啊,咋就走了,这人还没来呢!”

        “哎呀,走了,走了!半个鬼影儿都莫得,俺娃都等饿了。”何氏抱起孩子骂骂咧咧,“俺看呐,这人是不会来了,你们几个也早点回去吧!”

        劝不动身边人,刘氏又急赤白脸叫唤起其他人,“大家伙儿再等等啊,那黄毛丫头还没来,都别走啊!”

        一旁的杨家夫郎是镇上嫁过来的新嫁郎,家里在镇上做生意有点小钱,看不惯乡里人的这些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他白了刘氏一眼,嘴里嘀咕着:“那‘酒疯子’多半是耍我们一群人玩儿,亏得你们信,倒了霉了,陪你们在这儿闹。”

        “是啊,不就一点小钱,热闹也看够了,还不让人走嘛!”杨家夫郎的岳父田氏跟着帮腔道。

        这话听得刘氏是面如土色,李氏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田氏话里话外不就是嘲讽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村里人三三两两都快走没了,原本堆满人的大坪上零零散散只剩十几个人。刘氏只能在原地瞪眼干着急,若是他舅舅刘老汉在这儿,还有点说话的分量。大伙儿起码看村里老人的面儿,说不定会听一听。

        谁知道今日杜源那野丫头在家里闹什么自立门户,把他舅舅气的两眼发昏,半晌喘不上气,如今还躺在屋里让宋氏伺候着。想到这,刘氏就忍不住暗暗咒骂,杜源这个野丫头,还真是个扫把星!

        现在人都走没了,他还怎么当着村里所有人的面狠狠羞辱贺兰锦,让她滚出大源村?

        这会儿连老村长都走过来,她两道浓眉拧作一团:“贺兰锦一直没来,天也快黑了,要不就……”

        “我来了——”

        一道清朗又陌生的女声清晰灌进众人的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望向声源处,却是瞪大了眼。

        不远处,一年轻俊美,身姿绰约的女子正一步步朝她们走来,最让人惊异的不是女子出众的容貌,而是她毫不费力扛起一头体型大她两倍有余的野猪。

        众人全傻眼了,一堆去而复返同样面带惊惧的村民屏息凝神跟在她身后,不敢靠太近,只能满脸艳羡的盯着那头肥野猪。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人群像是滴入水的油锅,顿时沸腾炸开,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顿时嘈杂一片。

        “她她她是……什么怪物啊!”

        “哎,有没有见过‘酒疯子’的,这真她/爹是住在半山腰那个废物吗?”

        “我滴个乖乖,这么肥的一头野猪怎么打到的?”

        “这姐们儿是真厉害呀!”

        ……

        刘氏和李氏也是被吓傻了,二人愣了好半天才转头面面相觑,眼里都是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呢!

        贺兰锦瘦瘦巴巴的,完全就是一层薄肉覆在骨头架子上,难道之前那头野猪真如姚姐儿所说是这臭丫头打的?

        此时,贺兰锦已走到刘氏和李氏身前,一个用力就把野猪从肩膀上甩下来。这举动将二人惊地踉跄后退,后背生寒,野猪沉重肥大的躯体震起一层扬灰,人群一阵哗然。

        看着面前肥大的野猪,刘氏心也凉了半截,脸色青白交加,就算是她们大元村最好的猎户——杜源她娘在世时,都没猎到过这么肥的野猪。

        贺兰锦歪了歪头,笑意盈盈:“不好意思,准时准点,这次赌约是我赢了。”

        旁边默不作声的李氏狡笑如狐,不甘心道:“野猪猎到了是没错,我们还没称重,要是野猪没三百来斤,这赌约就不能算你赢。”

        “大概不用称了吧,依小生看这野猪早就过了三百斤。”人群里有一个清瘦书生道。

        李氏嗤之以鼻:“货到了还要数钱呢!何况眼见不一定为实,也要让人心服口服。这光会看表面,永远参透不了圣贤书。”

        清瘦书生听懂李氏话中的嘲弄之意,有些无地自容,她寒窗苦读十载,至今都未考取功名,委实惭愧。难道是因她目光短浅浮于表面,没体悟圣人书中道理?

        “李叔说的对,不能死读书,读死书。”

        贺兰锦话锋一转,摸摸下巴严肃道:“更不能学旁门左道,动不动啊就胡说八道——”

        众人听完哄然大笑。

        “贺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氏铁青着脸道。

        “没意思,既然要称重,那就来吧。”

        不好再继续纠缠,李氏只得生生咽下这口恶气,心里暗忖道贺兰锦倒是伶牙俐齿!

        盯着地上的野猪,他不怀好意道:“这野猪的确肥大,一般秤怕是受不住,村长您看怎么称?”

        被问到的老村长沉思片刻:“只能用咱们村祖传的那杆秤了,大家看如何?”

        “那就听村长的意思。”

        “好。”

        二人达成一致,老村长也不马虎,立马叫来几个年轻气壮的女子来悬秤称重。所谓的悬秤称重就是把秤杆的提绳系在粗木棒上,被称物体做秤砣,悬挂在秤杆上,秤杆平衡时所在刻度就是物体的重量。

        很快,那几个女子就从宗祠拿来了称量工具,在贺兰锦的帮助下她们将野猪捆绑好上了秤杆。

        谁料几个女子刚吃力将木棒抬起,秤杆在移动过程中忽然“咔嚓”一声,手臂粗的秤杆竟是断了!

        “呀,这……这秤怎么断了!”

        “是啊,按理说咱们村祖传的秤杆承重三百来斤不在话下……”

        众人正议论纷纷,李氏趁人不注意,偷偷给刘氏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刘氏当即会意,倏地惊叫起来,嗓音尖利似要穿透人的耳膜:“哎哟,这可是咱老祖宗一代代传下来的杆秤,这制秤的木材断了不就是断‘财’吗!”

        贺兰锦还不明白刘氏二人玩得什么文字游戏,就见周围霎时鸦雀无声,村民个个面色凝重,大坪上空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李氏趁机向贺兰锦发难,厉色道:“贺兰,这秤从来都是放在宗祠供奉,平时大家宝贝的很!秤杆还是由百年红木制成,坚硬结实,虫蚁不侵,承重最多能上四百斤。每年村里秋收大家伙儿都用的好好的,怎么偏偏到了你这儿一用就断了?”

        贺兰锦眉心微蹙,哼道:“这头野猪绝不过四百斤,秤断了我还想问问李叔你呢——”

        她眸光一转,暗暗将目光落到那断开的秤杆上。野猪到底多重她比谁都清楚,既能承受四百斤,不至于刚上秤杆就断了,莫非是秤有问题?

        “你不要胡搅蛮缠,这秤是村长提议用的,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听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和村长合谋故意坑害你?”

        这话里有话,老村长斜睨了李氏一眼,又望向贺兰锦沉着脸肃声道:“贺兰锦,说话要有分寸。这秤是我们大元村的祖传之宝,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它对大元村而言具有的重要意义。虽是我们贸然借给你,可要是追究起责任来,也是因你打的这头野猪而断,你必须得给村里所有人一个交代。”

        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李氏继续火上浇油,将矛头指向贺兰锦:“对,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其他村民也忿忿附和道。

        面对一干人的指责,被逼到众矢之的贺兰锦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思绪:“硬说要称重的是李叔,借秤的是村长。如今出了事你们倒是不用负任何责任,想着全赖在我头上不成?”

        “贺兰,你这说的好像我们联合起来欺负你一个小辈似的。”李氏呵呵笑道,望向她的目光满是不屑。

        “不祥之兆啊,老祖宗不会在暗示什么吧?”

        不知谁在人群中鬼使神差提了一嘴,周围人看向贺兰锦的目光逐渐不善起来。

        人群最前面一彪悍的黄衫女子振振有词道:“这贺兰锦本就不是咱们村本地人,在村里定居四五年既没做过什么好事,也从来没为村子做过什么贡献。相反,提到她净是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影响了咱们大元村的风气。”

        “今日村里祖传的秤断了,没准老祖宗是因着咱们让贺兰锦这种小人无赖待在村子里继续惹祸害动怒降罪呢!”

        她话音刚落,却见贺兰锦抬眸看向她,眼底冷光乍现,那如寒刀一般的目光似乎正穿透她的躯体,一寸寸切割在她的血肉髓骨之上。

        黄衫女子被这一眼吓得嘴唇哆嗦,两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心中胆颤。她曾见过那些上战场的人,浑身都是煞气和血腥味,贺兰锦这废物身上怎么会有比那群人还可怕的煞气……

        “没错,贺兰呐,叔好心劝你还是尽早搬离大元村吧,老祖宗都显灵降罪了我们村可不敢再留你!”

        原本围成一圈的村民听李氏一说,全都下意识往后退去,眼神中或带着恐惧厌恶。李氏虚情假意地拍了拍贺兰锦的肩膀,神色间隐隐显露出诡计得逞的笑意。

        贺兰啊,你还是太年轻,人性是经不起揣测的。

        像能听清他心里的想法,贺兰锦瞳孔骤缩,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抱怨谩骂声纷涌而至。

        “哎呀别说了,让她快些离开大元村吧!”

        “老祖宗降罪啊,这也太晦气了,造孽的又不是咱们……”

        “快滚,快滚,别祸害咱们村!”

        人群里大多是些男人,在刘氏的刻意带头下,壮着胆子叫的越来越起劲。贺兰锦愣愣站在原地恍若未闻,任由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叫骂指责。

        脑子里嗡嗡地闪现过一幅又一幅画面,漆黑阴暗,混沌不清。

        “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要出现?你们这种被改造的家伙根本不能体会身为普通人类的痛苦!”

        “如果没有我爸妈,你哪能好好活到现在,忘恩负义的东西!”

        “滚啊!你这个怪物!!你不是贺兰锦,你是怪物,怪物啊!”

        “贺兰锦,怨我吧,讨厌我吧,反正我也会恨你一辈子,直到下地狱——”

        眼里的面孔逐渐扭曲变化为一张张可怖的张牙舞爪的红瞳黑脸,它们咆哮着,咒骂着,哭泣着,阴笑着……无一例外都想上前将她撕成碎片,啖血食肉。

        而自己如同被扔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里,浑身冰冷,无处遁形。血管里原本流动的血液凝结滞塞,她的四肢跟结了冰似的,僵硬地无法动弹。

        怎么办,她好想烧毁掉眼里能看到的一切。

        用火焰烧掉所有人狰狞丑陋的面孔,肮脏的东西就该被烧掉,通通化为灰烬。

        眸瞳的血丝犹如荆棘般渐渐漫开,充斥着怖人的血色。她双手紧握成拳不断颤抖,手心剧痛,那感觉如火焰灼烧般炙热,一股诡异的力量正游走在手臂筋脉膨胀,翻滚,沸腾……

        几乎无人注意到贺兰锦的反常,他们眼中的贺兰锦垂头默不作声,懦弱地不敢反击。

        老村长这时才站出来说话,“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再吵了,都安静些!”

        “听我说,贺兰锦好歹在我们大元村定居下来四五年,也算是大元村的一份子,让我先和她说叨说叨,搬走的事还有待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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