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竞标
西门外不仅有学生，也有当地市民；不仅有老人，也有小孩；不仅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不仅有衣着整齐的知识青年，也有邋遢流浪的不归乞丐。围观的人群有的拿着手机录像，有的鼓掌。
“开始了吗？”手机那边的人问，此时手机已经回到高昕手中。
“开始了，迟哥。”高昕说。
“你告诉他，我让他先出。”
“好的。”
高昕转过身来对赫延说：“迟哥说了，让你先出。”
“你跟他说，我让他。”赫延说。
“不如你二人同时报数。”老板说。
赫延对这个方法没意见，高昕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便告诉迟哥：“迟哥，要不你们同时报数吧！”
电话那边沉默三秒，“好，就同时。”
“迟哥，你把第一个数先告诉我。”
“”
“下面我宣布，蚝快乐烤生蚝竞标售蚝现在开始。”老板喊道。
第一次报价赫延出的是10元3只，谭迟出的是10元2只；第二次赫延出的是10元1只，谭迟出的是15元1只；第三次赫延出的是20元一只，谭迟出的是22元一只；第四次赫延出的是25元一只，第四次谭迟出的是30元一只。
看着黑板上的数字越来越高，黎川在黑板上写字的手就越来越抖，这半个月下来，赫延吃穿用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的样子，他能出到25元一只，已经感到非常震惊了。他走过来小声对赫延道：“延哥，他们可是买了500只，咱们还是放弃吧。”
赫延沉默了片刻，“50，我出50元一只。”
这个价一出去，周围人着实惊到了。然而不到三秒，对方高喊“80，迟哥出80。”
“疯了，真的疯了，一只小生蚝80元一只，500只就是4万块。”周围有群众一直在算数。
“今天就到此为止，不卖了，再卖下去恐怕别人都吃不起了。”老板驱赶他们，“走走走，你们都给我走，咱家不卖了。”
手机振动了一下，显示有微信消息，赫延掏出手机。
钢蹦儿：我开完会啦，正在回寝室的路上，。什么时候能吃到烤生蚝啊
馋jpg
赫延笑了一下，手指敲着键盘。
云层：马上到
另一边，高昕坐在水果摊老板的凳子上，一直与谭迟连着麦。
“怎么不加了？那小子认输了？”谭迟问。
“老板在拿勺赶我们，场面有点混乱。”高昕看了一眼赫延，“那小子正在玩手机。”
“玩手机？”谭迟听到这句话时挺佩服他的心理素质的。
“对。”高昕又看了一下赫延，“他还笑了一下。”
“我再观察一下，迟哥。”高昕转头，看见赫延将手机塞到裤兜，走到老板身前。
“老板，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哪有做到一半就不做的道理，你说话要算数，不然你这小摊就真砸了。”赫延看了一下周围围观群众说。
老板咬了咬手指，“你有钱吗？”
赫延笑了笑，“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你只需要确保你的烤生蚝可口就行。”他伸出一只手指，“100，我出100，100元一只。”
周围人又一声惊叹，“疯了，疯了，彻底疯了，这么多钱分给我点好不好？”
赫延笑了一下，黎川站在一旁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哎，这个人不是b大校草吗？赫延，他是赫延。”围观群众中有个女生指着他。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之前只见过照片，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帅。”一个男生说。
………
另一边，高昕还是与迟哥连着麦，“迟哥，那小子已经出到100了。”
“他现在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状态。”
高昕看赫延一眼，“他现在也没怎么样，一脸淡定，不慌不乱。迟哥，这小子今天志在必得了啊！草！”
那边人沉默了一会儿。
“迟哥，我们还要加么？我觉得再加上去就有点傻逼了。”
那边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算了，给他吧！”
那边人挂断了麦，高昕也收起手机，“迟哥说了，今天就让你们一回，生蚝归你们了。”
围观群众鼓起了掌，“好！好！好！”
黎川擦了一把冷汗，将群众驱赶。“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吧！”
高昕走到赫延旁边，“小子，你很牛，我很好奇你之前是怎么得罪迟哥的。”他又走进半步，“你以为你真的赢了，”高昕指了指正在忙乎的老板，赫延自然明白今天真正的赢家是摊贩。
“我告诉你，迟哥是让着你，你得罪了他，日后定不会好过。”高昕站起来做了个扩胸的动作，然后用手扶了一下腰，转身离开。
赫延将包搭在单肩，叫上黎川走到老板面前。
“老板，生蚝烤好了没？”赫延问。
老板看了他一眼，“早都烤好了啊。”
赫延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叠红色钞票，“你给我个卡号，剩下的我明天打给你。”
老板推了一下他的手臂，“我做生意从来见过这样式儿的啊。”
“什么样的？”
“比锦西的风还疯的啊。”
赫延笑了笑，“今天不就见了吗？”
“这些我还是原价卖给你，十块钱四只，五百只的话就是，你等我算算啊……”
“1250。老板，你的好心我领了，但是我一向说话算数。”
“你怎么这么倔啊？好吧，我给你说号，你记一下。”
老板在他的手机上输入了一行号码，“这些生蚝你们怎么吃的完啊？现在天还没到冷的时候啊，不能放啊，隔天就不能吃了啊。”
“这个您就不用管了。是这两个箱子吗？”
“对，这满满两箱都是烤好的啊。”
“好。”赫延转身对黎川说，“还愣着干什么，你拿一箱，我拿一箱，走吧。”
“好，好，好，延哥。”黎川还没有缓过神，一直愣着，他今天着实被赫延吓到了。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个白箱迎着风朝西门走去。
“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有些事儿还是不要太执拗！”老板在对面喊道。
进了西门，走到商业街一边，赫延慢慢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延哥？”黎川问。
赫延抬眸，“你把那箱拿回寝，留出我们的来，剩下的送到对面寝室楼下。”
“那你呢？”
“我你就不用管了，回去吧。”
“好，延哥，那我先回去了。”
“嗯。”赫延点点头。
校体育馆内，一群正在训练的篮球运动员见高昕开门进来，两手空空，额头皱成一条凌河。
“高昕，蚝呢？”一个球员问。
“飞了。”高昕说。
“啊？”众人回头，异口同声。
高昕走到谭迟休息室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要敲门，不想门一下被打开了。
门框下站着的人的表情说不出来是愤怒还是高兴，他总是阴晴不定，很难让人去猜。
“迟……迟哥。”
“告诉他们，训练完后一起去吃宵夜。”
“啊？去……去哪？”
“夜市。”他停顿了一下，“假请好了。”
高昕兴高采烈地吹了一下口哨，跑到训练场地中央，拍拍手，召集大家过来。“迟哥说了，一会儿请大家去夜市吃宵夜，假条都给你们请好了。”
众球员欢呼。
10号男寝楼下，齐清晨摇着一把宿管大爷的破蒲扇，在等赫延送生蚝。
钢蹦儿：还没来？
云层：这时候应该到了。
钢蹦儿：应该？你不来？
云层：嗯。你看见一个抱着“蚝快乐”箱子的人了吗？
齐清晨拨开门口的帘子，向外望了望。
钢蹦儿：是那只黄鼠狼吗？
云层：呃……是。
齐清晨放下那把漏风的蒲扇跑过去。
“你是齐清晨吧？这个是延哥让我给你的。”黎川将箱子递给他。
他隔着箱子闻到了浓浓的烤生蚝的蒜香味，接过来，“谢了啊！”
箱子沉甸甸的，齐清晨眯起眼睛，嘿嘿地笑，“这也太多了。”
“一共八十个。”黎川说。
齐清晨用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其实我吃不了这么多，二十个就够了。”
黎川咳嗽了一下，“延哥说了，你最多只能吃三个，剩下的给你的室友或同学分了。”
“什么？”齐清晨差点儿没抱稳，“啊？”
黎川得意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潇洒离去。
齐清晨放下箱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开始敲键盘。
钢蹦儿：你买那么多竟然只让我吃仨？
云层：？
钢蹦儿：黄鼠狼说的。
云层：其实我告诉他的是你只能吃俩。
钢蹦儿：摔东西jpg
生气jpg
齐清晨关掉手机，抱着箱子上楼。他的寝室在六楼，爬到五楼时就已经走不动了，他打了两遍语音电话，才把江许、周汀那两个孙子叫下来。
“不是，老齐，我俩都准备扎窝睡了，你拿点东西怎么那么费劲。”江许和周汀半披着两条薄毯赶来五楼。
“看看给你们带了什么？”齐清晨指了指脚下的箱子，得意地说。
江许翻开箱子，“我去，烤生蚝，行啊？正好老周床底下私藏了几瓶美酒，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哎哎哎，你怎么天天惦记我那两瓶酒？”周汀说。
齐清晨笑了笑，“走吧，先抬回去再说。”
“我来我来。”江许抱起箱子乐癫乐癫的，他的腿好像瞬间长了许多，一步迈三个台阶，三五步登上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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