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复杂的一晚上
“不好意思。”
“嗯？有什么事情吗？”
任子琛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住在对门的女人，个子比较娇小，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成年女性，长得不差，只是现在一身家居服外加没有梳理的凌乱头发，看起来就更不起眼了些。看起来真的有什么事情。
他没有特地调查过，但是也打探过对方的一些基本信息，好像还是这附近区医院的护士。
“之前你搬来的时候和我打过招呼，我还记得你。这个时候来麻烦你可能挺不好意思的，你才刚搬过来没多久，不过还是想请你来帮忙。”
“没问题的哦，我很乐意帮忙。”
“说起来上次听说是你帮忙抓了那两个小偷的吧，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没事没事，不过是小case……”
他不过是在情报上动了点手脚，反正那些白痴找不到东西肯定就放弃了。
“好的，跟着我来一下，我这边有太多麻烦了。”
他跟着住在对门的焦翠翠——是叫这个名字来着的吧，听起来像某种饼干，再一次去对门。
这次刚步入客厅就被一堆杂物逼得无从下脚。
“喏，就是这个。”焦翠翠领着他绕过那堆杂物渡过了客厅，到了那个透风漏雨的房间，也就是上次任子琛进来过的那一间，床上躺着个人，“帮我搬到隔壁房间，他手臂和腿都骨折了，身上还有很多伤口，我给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这里漏雨，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自己没办法搬过去，所以只能想着麻烦你了。”
“下手的时候轻一点。”
任子琛的目光转向那个缺失了一大块玻璃的窗户，时不时还有冷风和雨水从那里涌出来。
“额，你可能很难理解发生了什么，我也解释不清楚，我还指望这家伙陪我玻璃的钱，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现在这么晚了也不能叫修玻璃的师傅。”
不，任子琛完全能理解，特别是在看到了这个现场过后，能猜个七八分吧。
“这样就好了吗。”把人搬过去之后，任子琛开始观望另外一间房间：铁架子、铁架床、人体模型、条纹床单……怎么看画风都和隔壁那间完全不一样，上一次过来这间房间没有开门。
焦翠翠住的房子和任子琛所租的那间房型基本是一致的，都是两室一厅，只是完全相反对称。她这边看起来是自己住一间，另外一间……原来是这样的吗。
“哦，不要惊讶，都是医院的东西，暂时放在我这里的。先放那床上吧，我要给他检查一下，他昏迷前不让报警，又不能去医院，那我就没办法了，伤又很重，又不能放着不管。”
前一秒淡定的说完这堆话，然后下一秒：“啊啊啊！好不容易不用上夜班就碰到这档子破事情！”
“没办法制造无菌环境了，只能用医用酒精消毒，先把骨折处固定了，然后再给他伤口重新处理一下。”焦翠翠冷静地应对这一切。
任子琛思考着眼前的现状。
林森希看样子还没回来，外面暴雨还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外面仅凭肉眼很难辨别是白天还是黑夜。（但是脑子和时间都会告诉你现在是晚上）
焦翠翠在准备医疗用品，任子琛突然觉得好冷，这边明明没有空调也没有开窗，那个人体模型的眼睛似乎对着这张床放着。房间东西都很整齐，看起来有定期打扫过。
到底为什么能安心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啊……
反正闲着无事，不如翻翻看眼前这个昏迷男人的衣服，大热天的还穿着外套。因为暴雨的缘故，基本都湿透了，差不多能拧出大半桶水来吧。
现在还在滴水，水带着伤口渗出来的血沾到灰白条纹床单上。
男人身上的墨绿色风衣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像是被野兽啃食过了一样，还有遍布着斑斑污渍，看不出哪团是血渍哪团是泥水。
脸上是被擦拭过的，白白净净一张小脸，看着年龄不算大，也就二十几上下，或许因为痛苦就算昏过去了也一直死咬着牙。
出了这么多血，受了这么重伤还能在住宅区乱跑，而且还是从窗户进来的，这完全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做到的，这里可是六楼啊。
焦翠翠那扇窗对着的是另一栋楼的楼梯窗口，而且估计还有五六米的距离。
打碎玻璃这么大动静没有吸引到其他人吗？
任子琛趁着那个男人昏迷期间，焦翠翠注意力没有放在这里时，把那个昏迷男人身上的每个口袋都翻了个遍，只翻出了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任子琛交给林森希的那张证件照，这还是任子琛在来z国这边前特地拍的。
“……”林森希式的沉默。他盯着这张证件照，不知道想什么。
“你在旁边帮个忙，搭把手。”焦翠翠戴上一副新的无菌手套，“哦，你消下毒。”
“嗯。”任子琛在焦翠翠过来之前拿着酒精就要往那个男人身上用。
“不是说他，是说你！”
“……”
我又不是来做手术的……
任子琛随意的简单的擦了点酒精，站在一旁看焦翠翠操作：“为什么不去报警，这种情况交给警察或者医院不是更好吗？”
要不是没看到照片，任子琛多半还当个乐子看待，结果现在眼前这家伙是要冲着自己来的。
不如还是交给警方，避免后面的麻烦。
那年轻男人身上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身上没有武器，武器也可能是受伤之后落下了。就算和任子琛猜测的不能一模一样，但也绝对八九不离十。
“别吵吵，先安静点，我没办法分心。”
“……”我说话了吗？
焦翠翠给那个男人更换了绷带，给伤口做了清创和止血。
“只能说他穿着外套，才没有被玻璃扎到，但是身上也一大堆伤口，看起来都是被刀给砍伤的，伤口都不深，但砍了很多刀，出血也不少。”焦翠翠忙着手头上的工作，她不敢分心，“你拿剪刀把他的衣服剪开，怕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
任子琛抄着小剪刀照做了。
乐，他居然在救人？还是一个可能来伤害自己的人。
得找那个在职小卧底问问清楚。那家伙回来了没？
反正不知道过了多久，任子琛在旁边等着都快睡过去了。
“行了，结束了，很抱歉麻烦你了，还好问题不是很严重，主要还是骨折处和失血，不能去医院没办法输血，只能看他自己的体质了。”焦翠翠开始着手收拾房间。
那个昏迷男人的脸色相比之前已经平静了些，骨折和出血的伤口都被处理好了。
“你还有多余的衣服吗？他的衣服都这样了，也没办法再穿了。”
任子琛坏笑：“我可以去找找看。”
他暂时出来门口透口气，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林森希站在楼梯上抬起头，撞见了满头大汗的任子琛。
“啊？这么晚了……”
“你……”
“啊！”
这一声喊亮了三层的声控灯。
林森希手中的笼子猛地扑腾了几下，他不得不赶紧上来把笼子放下。
任子琛往后退了几步：“你……你那笼子里装的是什么？”
“是回来路上捡的猫，我带它去了一趟医院。”林森希刚到手的薪水一大半全砸在这只小猫身上了，心好痛啊。
他把猫抱了出来，那只小猫看起来还没有什么精神，但是已经开始挣扎着活动了，林森希试着把它放在地上任它自己试着活动。
这是一只全黑的小猫，眼睛是金色的，毛很乱，没什么光泽，小猫也很瘦，却很亲近林森希，出了笼子之后想着来蹭林森希的鞋子。
但是麻药劲似乎还没有过，没有什么动
任子琛看见那只猫出了笼子后，又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等等……不要靠近我！快放回去！”
林森希看到任子琛的表情从看戏逐渐变得惊慌。
“它麻药还没有消退，受了好重的伤。”
“不是不是！“任子琛看见猫猫朝着他这个方向就要过来，往后踉跄几步，转回了焦翠翠房里，关上门。
林森希：”哈？“
任子琛的自来熟已经熟到这个地步了吗？
不过任子琛自己的事情林森希好像也不太好说什么。
“发生了什么？”焦翠翠收拾完那间房间的事情之后，面对另一间漏风飘雨的房间她现在正愁的头疼。
“没没没，我暂时在你这里躲一会。”
“你不是回去了吗？”焦翠翠擦擦手，思考今天应该睡哪里。她联系了换玻璃的师傅，但师父最早也要明天一早才能过来。
“要不，你自己过去问问我室友吧？”任子琛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室友？唉？你们还是合租的吗？我一直以为那边只搬过来一个人，原先好像只有一个酒保住在那边吧？因为我这边老上夜班，下班的回来就经常和他碰面。”
“不，还有一个，他之前一直住在这里来着，住了很久。”
焦翠翠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她一直以为隔壁都是和她一样都是一个人租房住的：“幽灵吗？”
任子琛：……
“我这边也容不下你了，我自己都没有地方睡呢。干嘛不回去？你那个室友很可怕吗？”
“可以这么说吧……”任子琛目光飘向门口，“他带了个客人回来，额，那个客人我得回避一下。”
“哦，那我懂了，没和你说清楚也太过分了吧，随便就带人回来？”焦翠翠抱不平，“虽然我没见过他，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和之前的酒保差不多啊！那个酒保也是三天两天带回来的女性各个都不同啊，我见到的起码有一……二……”
焦翠翠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数。
任子琛一番添油加醋：“对吧。”
“既然你不想回去，那就在我这边陪我喝酒聊个通宵，我家很少来客人，况且你帮了我这么多，就当感谢你了！”焦翠翠打开冰箱，“只有啤酒行吗？”
“好！”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拍即合。
隔壁正盯着黑猫睡觉的林森希，正在仔细阅读宠物医院医生开的那一大袋子药物的说明书。
“好复杂。”
明天还有工作，不能把这只受了伤的猫单独放在家里。任子琛那家伙不靠谱，他一见到猫就跑了，而且他也面试了风德的工作，估计也不能常在家……
对面的那个……不是很熟。
白逸？林森希的手停在了消息界面，算了，肯定有任务在身，而且两个人也不是很熟。
一时半会，他也想不出自己还能联系到谁，平时没有什么朋友的林森希再次感到了无力。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房东发了消息。
现在凌晨两点多，应该也不会回了吧，他也没有怎么和房东打过招呼，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基本都是“金钱交易”（指交房租）……
写了一大串文字讲清楚了要求，为了避免房东怀疑自己居心不良（林森希单方面多想），林森希还拍了一张黑猫的照片发了过去。
结果房东秒回：“好！！！我明天过去！！！”
又补了一条：“你什么时候在？我没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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