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年烙印
“我秦无眠虽然号称女魔头，却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们！不过既然我来了，那就助他快些好起来吧！”
秦无眠说完拿出一粒药丸，塞进小石头的嘴里。
“此乃万毒解灵丹，可解天下奇毒！”秦无眠对唐一笑说道。
唐一笑凝视着秦无眠，片刻未语。
“为何这般看着我？”秦无眠略显不悦，质问唐一笑道。
“十年前你头戴面纱，我没有看清你的脸，今日得见，我便想看得真切！”
“十年前……你见过我？”秦无眠问道。
“十年前我还是一个孩子，如今我已长大成人！我现在可以为秦女侠正名：秦女侠并非恶人，而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唐一笑道。
秦无眠一脸疑惑。
唐一笑缓缓说道：“秦女侠当真忘了？十年前通州府，草台村；金人清查宁乘风义军余党，草台村因为帮助过义军而被金人屠村，全村上下八百余口被杀，当时爹娘将我和姐姐藏匿在柴草堆中，我姐弟侥幸逃过一劫。当我和姐姐从柴草堆里爬出来时，爹娘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我和姐姐伤心痛哭！却又引来了附近的两名金兵，就在那两名金兵提起刀要杀我和姐姐之时，一位青衣女侠从天而降！用两枚九尾蜈蚣镖解决了那两名金兵！青衣女侠杀了那两个金兵后，转身就要离开，姐姐连忙拽着我给那位青衣女侠磕头谢恩！那位青衣女侠缓缓转过头来对我们姐弟说道——不必谢我！你们只需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记住我叫秦无眠！有朝一日你们长大成人之时，希望你们会和别人说……说我秦无眠不是坏人！”
唐一笑一番话勾起了秦无眠对往事的一番回忆。
“你就是当年那个孩子？”秦无眠终于回想起来，说道。
“我就是当年你救下的孩子！”唐一笑说道。
“那你的姐姐呢？”秦无眠问道。
唐一笑陷入悲伤，痛声说道：“虽然我和姐姐侥幸逃过一劫，但是当时金兵到处抓捕义军残党，并趁机作恶！搜刮民财，欺男霸女！姐姐……姐姐不幸！在一次我出门寻找食物之时，被金贼糟蹋蹂躏致死！”
唐一笑说完一拳砸在地上，拳骨“咯咯”作响。
“可怜的小姑娘！”秦无眠伤感道。
“金犬不除，华夏难安！”宁乘风愤然说道。
唐一笑起身给宁乘风抱拳，说道：“还未请教这位大侠尊姓大名！”
宁乘风正欲回答，秦无眠突然插口说道：“唐堂主，请教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当年反抗金庭的宁乘风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宁大侠一生为国为民，悲壮豪迈！乃我汉人之精神！华夏之魂魄！”唐一笑说道。
秦无眠对唐一笑的回答十分满意，点点头，说道：“其实……宁乘风并没有死！”
唐一笑一惊，颇觉难以置信，说道：“江湖传言宁大侠于十年前兵败燕山，以身殉国！怎么可能……”
“宁乘风确实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而且他再次扛起了抗金大旗！创立了七杀教，势要推翻金庭，驱逐女真胡贼！”秦无眠说道。
“秦女侠此言可当真？”
“绝无虚言！”
唐一笑对秦无眠抱拳，郑重说道：“求秦女侠引荐！一笑愿誓死追随宁大侠！推翻金庭，诛杀金贼！”
“宁大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何需引荐？”秦无眠说道。
唐一笑一怔，转身看着宁乘风，微微抱拳，疑惑道：“莫非这位大侠就是宁乘风宁大侠？”
宁乘风抱拳还礼，说道：“在下宁乘风！”
唐一笑一惊，说道：“伐金大侠宁乘风？你……当真是宁乘风宁大侠？”
“我便是宁乘风！大侠二字愧不敢当！”宁乘风说道。
唐一笑单膝跪拜，拱手说道：“唐一笑愿携门人三百余众，誓死追随宁大侠，反金复汉，共襄盛举！”
“反金大业，成败难料！但是必然会流血，会死人！”宁乘风说道。
“我唐一笑与金人有杀父杀母，辱姐之仇！此生不杀尽金人，枉为人子！我一笑堂三百余人，皆与金人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反金、灭金！是我一笑堂所有人的毕生之志！誓死不悔！”唐一笑豪气干云的说道。
宁乘风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外的众多乞儿，问唐一笑：“你在哪里寻得这么多乞儿？”
“金人在北方与蒙古人交战，北方女真贵族为了躲避战祸纷纷南迁。南阳王在南阳城外方圆数百里圈地千倾，安置北方来的女真贵族，致使数百里之内，我汉人百姓无田可耕，沦为饥民！这些小乞儿，便是那些失去耕地的百姓家的孩子！”唐一笑说道。
“金人欺我汉人太甚！唯有天下汉人团结一心，才能杀灭金贼！夺回家园故土！”宁乘风道。
唐一笑向前迈出一步，高声对众乞儿说道：“弟兄们！我们的家园被占，耕田被夺！父兄被强征劳役！姐妹、娘嫂受尽凌辱！这些都是拜金人所赐！金人逼的我们没了活路！今日！我们便追随宁大侠！造反了！兄弟们！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
“有——”
“有——”
众乞儿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刚毅。
宁乘风望着眼前这群热血少年，心中感慨道：这些孩子便是我汉人的希望！是反金复汉的火苗！
宁乘风转过身对唐一笑说道：“这帮孩子需要历练！来日驰骋疆场，推翻金庭，需要靠他们！我要你好好带领他们，操练本领，学习武艺！保护好他们，不要让他们范险，不要让他们折损！”
唐一笑躬身抱拳，说道：“尊宁大侠命！”
“叫我教主吧！”宁乘道。
“是！谨遵教主之命！”
这是有两个乞儿急匆匆从外面跑入院中，对唐一笑说道：“堂主，十里坡上今天来了许多侠士！”
“许多侠士？”
“好多！好多！”
唐一笑转身对宁乘风说道：“教主！今日十里坡上定有好戏！”
“即刻赶赴十里坡！”宁乘风道。
“是！”
宁乘风携三女，由唐一笑带路，众乞儿跟随在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奔赴十里坡。
十里坡上，好不热闹。一块开阔的平地中央搭建了一个比武擂台，时辰尚早，擂台比武还未开始。
擂台周边有临时搭建起的茶棚、食肆；还有一些摆地摊的小贩；有卖水果小吃的，有卖竹篓花篮的，有卖针头线脑的……等等，前来看热闹的人们摩肩擦踵，热闹非凡，宛若集市。
宁乘风与众人穿入人潮之中，人潮中除了做生意的贩夫走卒和看热闹的寻常百姓之外，亦有许多腰挎宝刀背负宝剑的武林中人。有的在人群中穿梭往来，有的三五成群，坐落于茶棚食肆之中。
秦无眠从怀中取出一块青色纱巾遮住面颊，宁乘风看了她一眼，表示不解。
“这些年我身在万毒门，江湖上结下不少仇家，遮住面容，可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秦无眠解释道。
唐一笑在一旁望着秦无眠，竟然看痴了。
十年前秦无眠便是如此装扮，青巾遮面从天而降，宛若仙女下凡，从金兵的屠刀下救了他的性命。
十年前的回眸一撇，青巾微掀，美丽中透着英气；冷漠而又忧郁；那一刻，秦无眠的美已在唐一笑心烙下深深的印记。
虞无瑕走在唐一笑身后，看到唐一笑直勾勾的盯着秦无眠看，颇觉无理，于是上前一脚，故意踩在唐一笑的鞋后根上，唐一笑脚下布鞋脱落，回身朝虞无瑕尴尬一笑，将鞋穿好。
虞无瑕向前一步，附在唐一笑耳旁低声说道：“若再对我秦姐姐无理，休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姑娘莫怪！”唐一笑低声说道。
宁乘风等一众人来到一处茶棚，落座后，掌柜端上来一壶热茶。
宁乘风吩咐掌柜给众乞儿每人倒了一碗茶，众乞儿们捧着茶在路边蹲成一排，埋头而饮。
宁乘风见此情景，心中疑惑，问唐一笑：“兄弟们不上桌饮茶？”
唐一笑苦笑道：“教主有所不知：乞丐一行，食嗟来之食，卑微低贱，受人冷眼！得人施舍时，当躲于僻处而食，不得碍于人眼。食不上席，睡不入榻，便是乞丐行中不成文的规矩！”
“入我七杀教，便不再是乞儿！况且，兄弟们的茶水我是付过钱的！并非嗟来之食！”宁乘风说道。
“是！教主！我这就叫兄弟们上桌饮茶！”
唐一笑说罢，走近众乞儿，高声说道：“教主有命！兄弟们上桌饮茶！”
众乞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有些不知所措。
唐一笑看着小木头，低声说道：“教主命大家上桌饮茶，快快谢过教主！上桌去喝茶！”
小木头朝宁乘风抱拳说道：“谢教主！”然后迈步入座。
其他乞儿相继效仿，纷纷入座。
宁乘风等人来到十里坡上，诸多武林豪杰亦汇聚于此，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即将上演，然后便在此时，另一场好戏已经在距小河镇百里之外的唐州城上演。
醉酒书生陆长风，入七杀教，取投名状。血洗唐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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