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赵沐宁的小船一开始还能够隐藏在来来往往的其他船只中，然而随着戚司淮的船越行越远，地界越来越偏，周遭的船只也越来越少。
最后赵沐宁无奈，又给船只开了一张潜行卡。
给大件的物体使用卡片时，比给自己使用卡片贵多了。赵沐宁看着自己的积点又刷地下去了一大截，不禁肉疼了一下。
“你这纯属是套路我，你就是故意的。”赵沐宁在脑海中控诉系统，今天一时着急，居然让听信了系统的馊主意。
系统也没想到这一层，此刻只好装死不出声。
戚司淮的船在河道上转来转去，最后拐进了一条暗巷。赵沐宁招呼船家继续跟着。
亲身来到这里之后，赵沐宁才发现望京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她之前以为望京作为一个北方城市，应该是没有成片的水域的，现在发现居然有水城威尼斯一样的环水巷区。
戚司淮的船在一个红砖碧瓦的楼外停下，赵沐宁辨别了一番，感觉这应该是某个坊铺的后门，由此断定，戚司淮一定在密谋着什么。
这一段在原著中是绝对没有的，赵沐宁此前也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点费太大心思在戚司淮身上，所以自然不知道戚司淮到底要干什么。
但是都已经跟到这里了，不继续的话，那也太怂了。
于是赵沐宁下了船，请租船的师傅先行离去，自己又开了技能卡，翻身跃近了近三米高的围墙。
一进入墙内，赵沐宁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味。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知道了这到底是什么类型的坊。
是风月场所。
赵沐宁判断了一下廊柱上的刻字，得知这里叫做醉月轩。
好你个戚司淮，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居然也叛变了革·命－－不是，看上去一副冷面冷心的样子，背地里偷偷来这种地方。
赵沐宁在戚司淮进入醉月轩的时候，酒已经把目标跟丢了。现在进来了，也只能一间一间房间查看，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
走到醉月轩里院之后，赵沐宁发现这里的人流量陡然增大，这也给她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虽然她开了潜行卡，但是就算有这张卡的加成，她也不能直接从人身上穿过去，反而要小心再小心地注意自己别被碰到，要不然会当场露出原型。
赵沐宁像是特工电影里的黑衣人过红外线一样，扭曲着身子躲过了好几个来来往往的姑娘。然后又贴在一个个门窗外面，仔细听里面有没有戚司淮的声音。
在把一楼的房间差不多查了一遍之后，赵沐宁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像个变态。
她呼了一口气，然后对系统说道：“要不然再兑一张局部扫描卡吧。”
局部扫描卡其实就是个大型金属探测仪，只不过扫描卡探测的不是金属，而是宿主要求探测的一切人事物。
系统自然没有意见，当即就要扣除赵沐宁的积点，又在赵沐宁一句急促的“等等”之下，堪堪停住了她的电子小手。
“万一戚司淮来这里只是为了寻常消遣，和普通人来这里有着一样的原因呢，那我找到他，岂不是还怪尴尬的。”赵沐宁是突然想到这一层的。
系统这回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答案：“我看不像。”
赵沐宁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承认系统短短四个字却好像很有道理。
虽然每次穿越，戚司淮都并非赵沐宁最主要了解的角色，但是根据赵沐宁的判断，这位还真不是会耽于这类享乐的人。
而且戚司淮在整个望京风评虽然算不上好，但是风流成性却从来不是其中一条，如果不是戚司淮掩藏得实在太好，那就是今晚的事情一定另有蹊跷。
赵沐宁咬着牙兑换了一张扫描卡，让系统帮忙找出了戚司淮所在的房间，然而悄悄摸了上去。
戚司淮待的地方在醉月轩的三楼，赵沐宁找到地方之后舒了口气，还好她用了卡片，要不然一间一间找，那得找到什么时候。
赵沐宁摸到了戚司淮所在的房间外，然后就开始兢兢业业地听墙角。
她本来只是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情过来的，然而在听完了房间里的对话之后，脸色却不禁沉了下来。
“可是这样的话，我邦何时才能和那文帝平起平坐，我邦的子民又何时才能昂首挺胸地步入中原？”这是和戚司淮对话的其中一个人，他的汉话说得已经算是流利，可是听起来还是有着一定的外来口音。
其实如果赵沐宁能够看到此人的长相的话，根本用不着听他的声音，一眼就能判断出来这并不是中原人。
这人名叫夫徕，是北疆人。
“夫徕阁下不必心急，有本王的安排，这大周朝的景色，迟早会入了北疆臣民的慧眼。”这是戚司淮的声音。
赵沐宁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听到多么值钱的消息，再加上今晚花费实在太多积点了，所以即使有些听不清，也没有第一时间兑换加强卡，导致的结果就是，她并没能听清楚来龙去脉，只知道戚司淮好像和对方打成了什么肮脏的交易。
赵沐宁没掩饰自己的惊讶：“我本来以为戚司淮只是对大周朝的皇位有想法，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琢磨卖国？”
系统没出声。
“怪不得那么多次穿越之中，戚司淮最后都没能登上皇位，这根本是原著剧情不允许啊，要不然直接把江山拱手让人了，这还怎么玩。”赵沐宁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系统还是没出声。
赵沐宁做穿越任务许多次，其实已经很少有真正吃惊的时候，这次算是其中一件。因为这是一个她穿越了九十九次都没能发现的支线。
“我只提醒你一句，戚司淮串通敌国的背景，原著中可是一个字都没提过。”系统总算开口，幽幽说道。
赵沐宁愣了一瞬，然后疑惑道：“什么意思？”
系统再次陷入了哑巴状态。
赵沐宁想了半天，以为这意思是，这条新发现的支线有可能就是她完成任务的关键所在。
“难不成我要协助戚司淮把大周朝给卖了？这不合适吧。”赵沐宁思路向来活跃。
系统嘴巴依然闭得紧紧的，不是它不想说，而是它不能说。
赵沐宁试图再靠近一点，看看能不能听些更有价值的信息，可惜里面的一群人已经换了话题，开始说什么中原的美食美景和美人。
几个大男人聊得不亦乐乎，眼看是要通宵。
赵沐宁秉承着偷听者的专业素养，并且还计划等屋里的人出来之后跟着去看看他们其他的落脚点，于是一直在门外等着，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赵沐宁被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唤醒：
“醒醒，姑娘，怎么睡这儿了？”
赵沐宁还没完全清醒，隐隐约约听到另外一个姑娘的声音问道：“是咱们楼里的姑娘吗？”
“不像啊，看着面生。”
“而且这装扮这衣服这手势，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那难不成是恩客？”
“也不大像啊。而且恩客怎么可能睡在外面。”
赵沐宁猛的一下清醒过来，却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苍天啊大地啊，我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刻睡着啊。
潜行卡是有时效的，到了时间之后自动失效。于是赵沐宁此刻便完完整整暴露在了其他人的眼中，还被姑娘们你一句我一句地问询着。
赵沐宁好想逃，可是逃不掉。
她闭着眼睛酝酿了整整三分钟的勇气，然后趁围观地姑娘们不注意，卯足力气来了个百米冲刺。
那天之后，望京开始流传一个传说。
有个出身高贵的小姐深夜到醉月轩寻欢作乐，结果被相好之人丢出了门外，无奈只好在佳人门口守了一整夜，守得花容失色、面色憔悴。
晨起被人发现的时候，眼角还带着泪珠。
小姐醒来之后，伤心欲绝，又羞于见人，像猎豹扑食一样逃离了醉月轩。
那个速度，简直不是寻常人能够达到的。
有知情人爆料，那位小姐之所以会那样快，快得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面貌，纯粹是因为她是滚下楼去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奋不顾身、身无长物、物极必反、返璞归真。
……
赵沐宁看着手中的话本子，第一次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社会性死亡”。
从醉月轩出来之后，赵沐宁没忘了跟系统确认一下：“我的潜行卡是什么时候失效的？”
系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于是体贴地回答道：“在戚司淮等人离开之后。”
赵沐宁总算听到了一个还算好的消息，至少戚司淮应该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不过想想也是，要不然她也不会全须全尾地躺在醉月轩地上睡到第二天早上，搞不好半夜就被那大反派扔到河里去喂鱼了。
赵沐宁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戚司淮的反派身份，之前一直觉得他的形象看起来就是个不太正面的王爷，并不觉得他当的上“反派”两个字。赵沐宁在心里虔诚道歉，对不起，之前小看你了，原来你这个反派居然有这样的“大志愿”。
赵沐宁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从戚司淮这里下手，她决定本次穿越的目标是，揭露戚司淮的密谋、向天下人展示他的狼子野心。
也许这是任务完成的最终指标，也许不是，但是赵沐宁打算试一试。
而尝试的第一步，就是不遗余力地接近戚司淮。
“戚司淮最近一次出现是什么情节？”赵沐宁问系统道。
“端午节。”系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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