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劝说
“来吧，安，请跟我来。”
琼斯冲我摆头示意，让我跟上他的步伐。
我跟着他走到墙壁边缘，很黑很暗，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琼斯在墙壁上摸索着，只见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轻轻用力，咔嚓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解锁了。
“哈哈哈，每次都要找很久，这该死的开关，要是有什么东西能照明一下就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像这样，轻轻一推。”
随着琼斯的动作，一阵如同老式发动机启动的声音传出，一束细微暗淡的光芒透过缝隙照射进来，我忍不住的踮起脚尖探头望去，却被琼斯一把拉住。
“这段时间有3人队的德瑞拉巡逻，所以最好不要这样做。”
我不顾他说的话，探出头去，贪婪的呼吸着，久违的阳光的味道，自由的味道，我睁开眼，出口是在一栋矮墙碎瓦之下，周围很安静，看来这里不是德瑞拉常来的地方，西边五十步左右的地方是关押我们的畜栏，视线被石砖阻挡，只能看到一角。
“哐咚——哐咚——”
一阵整齐且厚重的脚步声传来，琼斯慌张的把我拽了下来，手忙脚乱的关上闸门，我刚想开口，他就捂住了我的嘴。
“嘘——”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我感觉它们就在我的头顶，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紧张到我几乎停止了呼吸，身旁的琼斯的大腿在不规则的抖动。
“哐当——”
脚步声停止了，它们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此时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片刻，脚步声再次传来，慢慢的越来越远。
琼斯长吸一口气，蹲坐了下来，我也跟着蹲了下来。
“这些鬼东西听觉非常灵敏，应该是打开闸门的声音引起他们注意了。”
琼斯摸了摸鼻子。
“还好这破门的隔音效果仿佛还不错，不然光我们的心跳声都够我们死好几回了，不过也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有德瑞拉巡逻，这事儿得跟安格斯汇报一下。”
我不置可否，内心却非常的复杂，如此强大的德瑞拉，光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身旁身经百战的士兵都能被吓的双腿发抖，这样的我们如何跟德瑞拉对抗，更别说逃跑了，面对它们的勇气都没有。
“走吧，我们回去。”
“好。”
“其实我觉得，就这样也不错。”
“什么？”
我发现琼斯的表情有些奇怪。
“我是说你信的过安格斯吗？”
见我不说话，琼斯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十二年前，我还是个菜鸟，一个新兵，那个时候我也会热血沸腾，在那个时候我还有个兄弟，比我年长一点，我们一个连的人，在国旗下宣读着誓言，唱着国歌，那个时候，我觉得谁也不能阻挡我，年迈的老首长，在台上激昂的演讲着，让我们永远相信并且服从自己的长官，他说我们是他的骄傲，我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
“然后呢？”
我不知道琼斯想要表达什么。
“也是那一年，年末，克林战役打响，德瑞拉从墨西哥湾加尔维斯顿的西北岸登陆，我们展开了非常惨烈的战斗，前线被德瑞拉摧枯拉朽的突破，我们得到的最后一道来自上级的命令是，坚守前线，争取时间。”
我沉默不语。
“哈哈哈，哪里还有什么前线，有的只是满地的残肢断臂，那个时候我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真的要遵守上级的命令吗？哪怕去送死？我的兄弟怀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是握住我的手，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不能这样白白葬送在这里，对，我成了逃兵。”
“逃兵很可耻，我知道，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所以我去新泽西州避了两年，两年后，我得到了讯息，原来当年葬送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只是为了换取军团首长及干部逃跑的时间。后来我为了生存，先后参加了达拉斯战役，安东尼奥圣战，普斯战役，之后还去越南当过几年雇佣兵，我都活了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学会了不服从，在危难之际，自己活着才是王道。”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并不是谁天生都不怕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听我说兄弟，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是我还是要说，我觉得安格斯的这次计划无疑是送死，这些话我不好跟其它人讲，因为他们是跟着安格斯出来的，只有我不同，所以我只有拉拢你。”
我沉默着，听他继续说下去。
“也许他有别的安排，但我敢保证也是他为自己考虑的，我们不可能战胜德瑞拉的，我亲眼见过这些鬼东西的强大，所以”
“所以什么？”
“因为我们够强壮，我们完全可以掌控这个畜栏，保证我们的食物，德瑞拉挑选肉食的时候就跟往常一样，让其他人站前面，我们躲下来就可以了，我们完全可以活的更久，只要你能打败安格斯，让他服从我们，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我见识过你的那一拳。”
“你不想出去吗？你愿意一辈子待在这个满是屎臭味的牢笼里？”
“我只是不想死。”
我沉吟一声，刚想拒绝，却被乔伊的声音打断。
“嘿！安，琼斯，你们怎么这么慢，快点跟我来！畜栏里出了状况！”
我跟琼斯对视了一眼。他仿佛欲言又止，我懒得顾及他，跟着乔伊，往畜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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