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越临雪还要上班，祝旻希自己去逛了超市，买了牙刷和毛巾之类的日常用品，其他的必备设施家里已经准备得很全了。
也许是因为房子是爸爸妈妈买的，还有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精心为她设计的小细节，祝旻希总有一种归属感，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家。
确实算是她的家，她和越临雪结婚了，不是暂时的协议结婚，而是一份永久的约定，越临雪会是她一辈子的伴侣，尽管她们之间没有爱情。
这种感觉很奇妙，没有与乔衍恋爱时的那种新鲜感和悸动，却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平静，越临雪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宠辱不惊，细水流长。
这样也挺好，激情总会有褪去的一天，恋爱不是必需品。
结账的时候要扫码，祝旻希才想起手机还是关机的，赶紧把手机打开，里面弹出无数条乔衍发来的短信和电话。
——希希，你去哪里了？晚上不安全，快点回来。
——我在到处找你，市中心周围狗仔很多，你晚上视力不好，不要拿自己开玩笑。
……
最后一条是今天早上七点半发的，让她明天务必去公司，提醒她有一场试镜，乔衍对她很了解，再大的事，只要涉及到工作，祝旻希都会准时参加。
头疼，祝旻希捂着脑袋纠结，乔衍是她的经纪人，这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障碍，想到即将到来的纠缠，她就一阵烦躁，可是让她一直做缩头乌龟，她也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是她的错。
突然想起一件事，半个月之前，她还和乔衍一起报名参加了公司内部举办的一个综艺，听说这周末开始拍摄，好像是叫什么「荒野」。
户外综艺节目最近几年一直很火爆，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捧着西瓜和手机坐在空调房里的沙发上，悠闲地看着自己偶像东奔西跑也是当代人的一种爽感。
最重要的是，这类节目还很容易出cp，户外野营嘛，总有互帮互助一起渡过难关的片段，日久生情，就算没情，观众也给你脑补出一大段暧昧对视。
「荒野」正是风月娱乐公司举办的一系列淘汰制的户外野营综艺节目，与其他此类节目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参加的人员只限于本公司的艺人和正式职工，经纪人这类半个圈子里的人也常常参加。
这其实也是公司推行的旧人带新人策略，风月的绝大部分新人就是从这部综艺开始慢慢进入荧屏，每期节目都会有当红影后或影帝级别的艺人带领新人共同参与，以维持可观的流量和收视率，分数淘汰制更为节目增添了不少刺激性。
为了把节目做好，风月每年为节目组提供的资金都十分丰厚，安排的活动既有实用的科普价值又不乏综艺的娱乐性，受众广泛。
因为公司内竞争报名的人太多，加上乔衍不喜欢她上综艺，所以祝旻希一直没有机会参加，谁知道半个月前乔衍突然同意了，还主动给两人报了名，祝旻希自然答应。
参加这个节目，就意味着要与乔衍朝夕相处，这也是两人当初一起报名的初衷，为了补偿陪伴太少，祝旻希甚至不在乎恋爱状态会不会被公开。
但现在，就有点尴尬，祝旻希很后悔。
然而，报名人员应该已经定下来，现在可能改不了了。
把东西提回别墅后，祝旻希看着主卧的房门思考，晚上等越总回来，跟她商量一下取消名单的事？
她是总裁，应该有后台查看和编辑名单的权力吧。
——
到公司作了必要的交代后，越临雪就去了公司楼下的一间咖啡厅赴约。
清澈的落地窗旁坐着一个优雅漂亮的女人，对方穿了一件长长的米白色薄风衣，大波浪卷十分肆意地披在肩上，修长的手指握着汤匙，缓慢搅动着面前温热的拿铁。
“临雪，好久不见”。
舒白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经常出现在大荧幕上的、引得万千少男少女尖叫的脸。
越临雪朝她点点头，在她对面的长椅坐下。
“给你点了热牛奶，越总”。
把瓷白色的半耳马克杯推过去，舒白与她认识这么久，知道她一向老干部得很，连咖啡这种成功人士必不可少的饮料，越临雪也极少喝，她的作息非常规律，不需要咖啡提神。
“谢谢”。
认识这么多年，对方还是礼貌相待，好在舒白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格，高中刚认识她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被她这一点气得半死，后来好歹是习惯了。
这人就是这样，美德至上主义。
记得高二那年运动会，舒白参加长跑把脚崴了，好巧不巧的，那天校医院的医生请假了，120也很忙，不处理这种小事，越临雪硬是一个人把她背到了两公里外的附属医院。
那天越临雪的腿不停地打颤，滴落如串珠般的汗水和纤瘦的窄肩给舒白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以至于她下定决心克服万难千锤百炼死皮赖脸无所不用其极才成了冰山的好朋友。
对，那时候她们还不是朋友，越临雪只是出于班长的责任心处理她的伤势，送她回家之后淡淡说了句不用谢。
……
“这次合约到期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开门见山一直是越临雪的风格，与熟识的人打交道也不例外。舒白早就拿过影视圈国内五个最佳女演员，国外的金棕奖和金狮奖也在这两年陆续收入囊中，是风月实至名归的影后，不过今年她与公司的合约到期。
艺人的成就达到这种地步，野心自然也会进一步膨胀，这种事很常见，越临雪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舒白如果打算自己开工作室，她也是没有意见的，毕竟寄人篱下，公司里条条框框的规矩不少，而这些年舒白给公司带来的利益已经足够大。
适可而止，是越临雪领导的风月公司一直以来奉行的信条。
更何况，舒白是她的朋友，从理论上说，她会支持舒白的一切决定。
“谈个恋爱吧”。
舒白微微偏头，盯着窗外的街道。
显然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越临雪沉默了一秒，
“工作上的呢？”
“啧，临雪，这都过了多少年，你怎么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
“我——”
“听说你又被绿了？”
这个“又”就用得很传神，虽然祝旻希当时拒婚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绿她，但这一次确实是完完全全被施筱筱绿了，青青草原绿。
“……”
完全无法交流，越临雪语噎，甚至无法开口告诉她，这两次是绿在同一个人手里。
“你要不是那么木头，说不定旻希现在已经是你老婆了”。
舒白幽幽地说道，当年她作为越冰山唯一的闺蜜，可是非常看好祝旻希，天天盼着这个元气满满的小学妹能把冰山攻略了，却没想到越临雪这家伙那么不争气，转头就把人弄丢了。
勾走祝旻希的对象舒白不是没看过，下课的时候她还和同学偷偷跑到低年级那边观望过，就一普普通通的女孩，除了比越临雪会说话会逗祝旻希笑，舒白再也找不到乔衍别的比越临雪强的地方了。
越临雪喝了一口热牛奶，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
“我早上和她领证了”。
“你还狡辩……什么！领证了？真的假的？”
舒白不是很相信这件事，祝家和越家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家族，要是领证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真的”。
看了红本本上笑得灿烂的祝旻希，舒白也不得不信了，
“说说看，你怎么把旻希骗到手的？”
“是她提的”。
越临雪忽略她那恶趣满满的语气，以及很不礼貌的用词。
“你们不是各自都有对象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
这个问题问得真好。
三分钟后，舒白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用“你捡了大便宜”的目光看着越临雪，被看的人不置可否，她对恋爱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很热衷，祝旻希那番话很对她胃口，况且，结婚对象选了父母最满意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至于施筱筱，她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当时明明说好结婚之前不同居，结果一转眼对方就上了别人的床，还理直气壮说只是她的替身。
小三是女朋友的替身？
这事发生在别人身上舒白一个字也不会信，但落在越临雪身上，她就不得不信。
把越总的感情生活扒了个底朝天，舒白这才悠悠地和她说起正题。
“其实我有过开工作室的这个想法，但你也知道除了演戏，我是个懒人”。
越临雪点头，她和舒白能玩到一起，是因为她们的本质相似，都是工作狂。区别在于，除了工作，她对别的事情都不太感兴趣，而舒白对一切都有兴趣，但是懒，她的所有精力都投入演戏了。
“所以，只能越总收留我了”。
“你这是打算留在风月？”
“就看越总给多少工资，太抠我就跑”。
舒白开玩笑道，她当然知道越临雪不可能亏待她，不过她毕竟是艺人，不会直接与总裁谈签约的事，这些都是经纪人的工作。
“等兰姐回来和你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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