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师徒三人
妲雅第一次见到鹤问也才不过三十多岁。
那时候她年纪太小了。
因为这样的年纪对于星际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只不过是一生中最渺小不过的一段岁月和时光，对于生命更为漫长，成长速度更为缓慢的神礼族来说更是如此。
那时候的神礼族出生率已经跌至新低——连年的战斗让神礼人疲于征战，死亡率更是高的惊人。但登上族长之位的鹤问好像成了一个新的希望，于是他要收徒的消息传出的时候，许多人都拼尽全力要将自家孩子送进去。照常理来说妲雅就是个普通的小神礼，除了成年时的加冠礼之前她是见不到族长的。
但她太瞩目了，刚十岁便可具象化自己的精神力，一时间风光无两，三十岁的第一天就被送到了鹤问的身边。
可她没有父母，如果她还有双亲在侧，也许就会从家人眼中的担忧看出，这份天赋未必会是一件好事情。
但无父无母的妲雅是不知道这其中利害的，她只是听说来给族长当徒弟能吃饱饭便来了，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怀大志的人，平生所求也就是吃饱穿暖睡得好就行，别的如何都与她无关。
她和闻铮一道站在鹤问的院子里时候是一个午后。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
那时候闻铮已经成年了，他生得面冠如玉锦衣华服，天生长着一双笑眼，站在她旁边比她高了一大截，衬得尚未发育万全的妲雅像个萝卜头。
她嘴闲不住，于是问：“喂，你是谁啊？你也来拜师呀？”
“我？”
那男人显然没想到她会找自己搭话，也或许只是想不到有人认不出自己，他瞧了瞧自己衣角的皇室印记，迟疑了片刻：“本…我叫…闻铮”
“你也是来给族长当徒弟的把？诶，你看着不是很像神礼人啊”
妲雅瞧着对方略显紧绷的侧脸，想了想从自己的兜里掏了个橘子塞到他手里：“来，吃点，很甜的。”
“…”
闻铮有些惊讶，盯着那橘子看了一会，还是很礼貌的对妲雅说了一句谢谢。
“哟？今天好热闹啊”
两人正四目相对，却不想耳边传来个声音，两人受惊，同时回头看——
那是个身材高挑清瘦的男人，看起来是刚进门的模样这会恰好经过他们身边，男人半长的发丝银灰相间掩着略尖的耳朵——那是神礼族的omega独有的外貌特征。而他的肤色是极苍白的，于是衬得一双浅色的眸子更是清冷，细长的脖颈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起伏。
他笑眯眯的，一看便是脾气很好的模样拢了拢自己的狐裘外套，冲二人打招呼：“小朋友，你们好啊。”
“见过鹤先生。”
闻铮的反应速度最快，立马行礼：“我是闻铮。”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鹤问？”
鹤问被认出来也不急着说什么，他只是背着手有心逗弄这个看起来正经而古板的年轻人：“说不定我是他的手下？或许我只是路过？”
“我…”
小古板向来学的正经，人更是正经，所以这下是真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脸都憋红了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妲雅的打抱不平之心再次升起：“你这人！”
两人一起看着她。
“这里是族长的院子，覆盖了一整层精神网，我观察过外人进来的时候精神网都会停滞几秒才打开，但你进来的时候没有，所以你就是鹤问，所以这有什么难判断的。”她一口气说完，鹤问反而笑了起来，漂亮的脸上多了些血色：“内侍官这次倒是诚不欺我，是个有天赋的孩子。”
“……”
这人真的好无聊啊。
妲雅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却没意识到自己对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全无半点敬畏之意。
“好了，那你们俩先决定一下谁来当老大？”
鹤问一撩衣角蹲下来，身侧立马出现了两个坐垫，他拍了拍示意两个人坐下来，还没等闻铮说出什么谦让的话便来了个一锤定音：“你们就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当老大”
？
闻铮瞪大了一双眼，抬起头来刚好和跃跃欲试的妲雅四目相对。
“不是我说啊师弟。”
后来在往房间走的时候，妲雅有些艰难的蹦起来揽住闻铮的肩膀满脸都是惊奇的问：“你石头剪刀布玩的这么差，怎么做到的啊？”
闻铮：“……”
他很想对眼前的女人说别烦我。
所以后世无数史官学者猜测明明是先到的腓特大帝为何成了鹤问的第二位徒弟，也只不过是源于腓特大帝在午后输的结结实实的一场石头剪刀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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