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已修）
蒋白容第二天去灵枫府才知道若姬拜了沈离修为师的事。
见自己师尊眉头皱紧，季灵就知道他一定不知道这件事，她轻咳一声：“这么一看，倒是想去见见她。”
“离修上仙一向不收徒。”她轻轻一笑，伸手去倒茶，不经意道，“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哪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有灵骨罢了。
蒋白容确实没想到沈离修会插这么一手，他也不缺灵骨，过去都嫌徒弟是累赘影响他修炼云游。
但季灵如今跟个普通人差不了多少，蒋白容肯定不会让她去见若姬，多余让她难受，便道：“一个普通小女孩。”
季灵动作微顿，不动声色地看了自己师尊一眼：“是么？”
她将茶端过去：“我怎么听说师尊也想收她？”
一旁的无方默默低头，蒋白容面不改色：“你一个人在这想必会无聊，给你找个伴。”
“师尊有心了。”季灵垂眸，“那还真是可惜。”
“你别多想，身子才好一些。”蒋白容有些坐不住，放下茶盏，“大祭礼还未准备好，为师先走。”
季灵也不留他，起身：“师尊多注意身子。”
蒋白容点头：“嗯，有什么需要就让无方来找为师。”
送蒋白容走后，站在门口的季灵笑意一点一点收起来，上辈子的师尊可是一开始就告诉了她若姬的存在，这次却是将这件事瞒着，还不想让她去见若姬。
不论是不是因为他没收到若姬为徒，季灵都不希望师尊有事瞒着她。
无方提醒：“外面风大。”
季灵嗯了声，转身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你不是说关浮宜也来了？”
“是，昨日来的。”
季灵眉心微蹙：“怎么不见他过来？”
无方：“···许是昨日被离修上仙伤到了。”
季灵：“·····”
"师姐放心，关少主这么担心你您，伤好了定会迫不及待来找您的，听说昨日还带了好些补药过来呢。"
听到这话，季灵心情才好了点。
关浮宜上辈子就是他的裙下之臣，从头至尾都在追着自己跑，虽说她瞧不上，但总归是个有用的。
但转念又一想，关浮宜为什么要去找若姬，他上辈子不是很讨厌她？
事态越走越奇怪了，季灵停下动作：“无方你去备些薄礼，离修上仙来了几日，我们也该上门拜访。”
她要亲自看看，若姬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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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山自立派以来便与其他仙门隔得极远，位于东南海域之中的群岛之中，以乾元山主峰为中心，四周分散的小岛皆是门内上仙和弟子们的居所。
而这片海域常年都被仙云雾气笼罩着，灵气十分充郁，这也是乾元山一直以来位于仙门之首的原因之一。
而蒋白容给沈离修准备的这个仙府更是这片中的风水宝地，就连这仙府的府宅都要比平常上仙的要贵气精致许多，门上一块镀金匾额写着“云玄”二字，当然这是沈离修要求的。
之前蒋白容派人来询问时，他就挑挑拣拣，一点委屈都不肯吃，直接说：“我在你们掌门心里什么位置，你就给我安排什么位置。”
听起来倒是好说话，实际上压力直接给到了蒋白容身上，这才有了这云玄府。
此时的若姬拿了一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洗衣服，是沈离修给她用的那件斗篷。
且在若姬主动提出要洗衣服后，沈离修便不客气的将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扔了出来，这几日下来若姬也知道他爱干净，也格外注重外形，衣裳都是一日一换，变着颜色花样不带重复的。
蒋白容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况，那斗篷沾了水厚重，又大，若姬一小只要站在小凳子上才能费力提起来，冬日的水也很凉，修士倒是无所谓，她一个凡人怎么受得住的？
想到若姬说怕自己，蒋白容还是压着性子喊她：“若姬。”
听到这个声音，若姬周身一震，好不容易才拧干一点的斗篷又掉到了盆里。
看来是真的很怕自己了，蒋白容很不理解，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沈离修那个修为比他高的若姬分明就不怕。
“身子好全了？”他装作没看到似的走上前，“怎么还碰冰水？”
若姬往后看了下，师尊尤其喜欢在书房里看书，他一直很敏锐，怎么这会儿没反应了？
终究是躲不过，若姬站在凳子上，平复心情礼貌道：“白容上仙。”
师尊不让她跟其他人一样喊蒋白容掌门，那会儿他脸上表情漫不经心：“又不是这里的人，乱喊什么。”
若姬听到这话心里是高兴的，自然就听了他的话。
现在不是纠正这些称呼的时候，蒋白容点头：“听闻你拜了师兄为师？”
若姬点头。
蒋白容看了她好一会，突然降低声音，微叹：“你可能不知道，师兄从未收过徒。”
这是什么意思？
若姬并不想跟这个人聊天，她总觉得讨厌，但爷爷教过她要有礼貌，她便听了下去。
“虽说现在回了乾元山，但他过去一直认为徒弟是个麻烦。”蒋白容继续道，“这影响他修炼。”
若姬心里微微一动，师尊确实很厉害，那自己···会成为他的麻烦吗？
见她眉眼松动，蒋白容心想：果然是个孩子。
而后又说：“你虽说身有灵骨，但始终前十几年都是空白，没有修炼的底子，这样不仅师兄会困扰，你也会很难有进益。”
他视线落在若姬被冰水冻得通红的小手上。
沈离修明明就会清洁术，为何还要这么小一个孩子给他太冬天的洗衣服？这不是故意为难就是压根没有这根筋。
蒋白容皱眉：“手冻得不痛？”
他虽然惦记若姬的灵骨，希望能找到办法救季灵，但并没有其他意思，总归还是会对若姬好的，而不是这样·····
若姬将手背到了身后，摇头：“不痛。”
才怪。
其实水很冰，但她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以前在乞丐窟这些都是不能强求的，冬日里洗衣服都要去河边，那里结了冰的水更冷。
师尊那么厉害的人，她不想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让他觉得收自己没有一点用。
蒋白容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递给若姬一枚玉简：“乾元山的拜师礼在大祭礼上，还有几日，如果你改变了想法，可以来找我。”
若姬没接，她不知道这小玉牌是什么，看起来就很贵。
蒋白容也是递过去了才知道她此时没有灵力，根本不会用，但还是将这个给了她。
“找我可以用。”他示范了一下，“将手指放在这里，心里念个诀，将灵力注入就可。”
“日后会用到的。”他说，“现在你可以去主峰找我，我不会让你做这些。”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不会让若姬做这些杂事。
若姬眨了眨眼，心想她还没有师尊的这种玉牌呢。
“那就先不用了。”她摇摇头，“我还没学会。”
说着就从小板凳上下来，继续洗自己的衣服之前，若姬咬咬唇还是道：“我不会后悔，也不会去找您的。”
蒋白容一愣。
若姬埋着头，拾起盆里的斗篷，轻声说：“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我会更努力一点，不会拖累师尊造成他的困扰。”
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还有点委屈：“以后您也不用再找我或是问我。”
她问：“还有事吗？我去替您叫师尊。”
蒋白容没想到自己说这些话会让若姬这么难受，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执着。
自己公然过来撬墙角，怎么能告诉沈离修？方才那些话他都是无声在两人周围结了个结界才说的。
“不用。”蒋白容没料到她的固执，“既然你不愿，便罢了。”
若姬抬起头：“恭送上仙。”
这是真的有够迫不及待了。
蒋白容知道还是得想想其他的办法，总归她人如今是在乾元山的。
只是结界一撤开，他转身想走时便见沈离修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的窗户旁，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蒋白容心里一突，他疑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离修变得如此锐利了。
但不论如何，面上却不能显示出来：“师兄。”
沈离修笑吟吟的：“师弟来了这么久，却是在同我小徒弟说话，看来对她是真的很感兴趣。”
“打个招呼。”蒋白容道，“担心你在休息也就没有打扰。”
沈离修点头：“那还真是体贴。”
他也没出来，只是站在窗后，还是笑着的：“甚至还很体贴我徒弟同我的关系。”
他真的听见了？！
可是自己明明下了结界，除非他在自己进来或是还没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做了准备，又或者察觉到他灵力时更快的在更近的位置加了一道结界。
他现在居然如此敏锐和反应迅速？！
蒋白容脸色变了变：“只是替师兄和若姬想想。”
毕竟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
“师兄为何还要她洗衣物，明明清洁术就可以，若姬的手······”
话音一落，若姬面前装着衣物的盆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给打翻，那冰凉的水尽数洒在了蒋白容身上，他的白衣一下子沾上了许多污水。
若姬被吓了一跳，无措地看向沈离修。
沈离修却没看她，脸上的笑意未散：“我们师兄弟见面时间甚少，你可能不知道。”
语调停了一下，他又轻笑着缓缓说：“我脾气不是很好，比如现在这样。”
“也格外不喜别人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东西。”蒋白容铁青的脸色沈离修视若无睹，“你恰好都做了，还想防着我。”
“师弟，你说你有理吗？”
这事确实是蒋白容做的不周到，他沉了口气：“是我思虑不周了。”
“知错就好。”偏偏沈离修看起来非常大度，“衣服没事吧，不是有清洁术？”
蒋白容：“·····”
“好了，回去吧。”沈离修打了个哈欠，“我确实要休息了。”
蒋白容：“那就不打扰师兄了。”
他都没等沈离修说话，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若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好怕师尊跟这个人打起来。
可是她才洗的衣服·····
若姬不敢说话，正要捡起来，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进来。”
她回头，师尊却已经不在窗户边上了。
在若姬忐忑走进屋子的时候，沈离修站在桌案前，垂眸看着面前书籍上的字，脸上的笑意早就不见，反而是很不高兴。
他知道蒋白容肯定要来找小弱鸡，这才早早做了准备，却没想被这么说了一通。
说得跟他故意欺负人一样。
只是洗个衣服，书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某主神从来没有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生活过，所有的生活常识都是从看过的那些剧本里所来，那些人都是会洗衣服做饭的，这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才会做的事。
所以小弱鸡提出来的时候他就答应了，他也想用人类的生活方式来生活。
沈离修愤愤的想，这是你自己提的，怎么又搞得我亏待你了。
他确实是想狠狠欺负她，也让别人欺负她，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但有心的和无意的不一样，他不能平白背锅。
还有那个蒋白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他？
主神大人从来都只有教训别人的时候！
若姬进来时就看到自己师尊一脸阴郁，他是真的在生气。
她乖乖站好：“师尊。”
沈离修抬眼，不悦道：“自己不会烧水？”
“啊？”
若姬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原来师尊是在关心她，她老实说：“没见到附近有柴火。”
沈离修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他又不需要。
这会儿想的是，这么大一个乾元山居然没有柴火？那些弟子平时都用什么东西的？
乾元山自然是有柴火的，但那都是那些外门弟子用的，像他现在住的这个小岛地理位置最好，是上仙们住的地方，哪里用得着这种东西。
即便是平时煮茶或是其他，都是有专门的术法或者有上好的银骨炭。
若姬是看到了那个炭的，但她哪里敢用这个来烧水洗衣服，她虽然没用过但也知道这可是很贵的东西。
“师尊不用担心，我用冷水也行。”若姬见他更不高兴了，忙道，“以前也是如此，而且还有皂粉，很香的。”
你看，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
沈离修心想我哪里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自己，他重新拿起笔：“明日让人问问，别洗了。”
若姬老实听话：“好。”
她在原地站着，过了一会儿还是小声问：“方才那些话，师尊都听到了吗？”
沈离修眼敛微抬：“嗯。”
若姬抿抿唇，握紧手：“那师尊可不可以不要觉得我是个麻烦。”
你可不就是个麻烦。
这么想着，沈离修抬起头来：“怎么？”
若姬说：“我会努力。”
“师尊别不要我。”
此时还只是个孩子的若姬心里想的只是真的不想被丢下。
沈离修笔尖在纸上滴下了一滴墨，想起方才她回答蒋白容的样子。
可怜兮兮的，一个反派怎么可以这样？简直是不堪入目，丢人死了。
他放下笔：“知道了。”
若姬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朝他鞠了一个大躬：“谢谢师尊！”
沈离修轻嗤，没出息，这才多大点事。
若姬直起身时，又问：“那师尊也有那个小玉牌吗？”
“什么小玉牌？”
若姬形容了一下，比划着：“刚才白容上仙给我，说点点就能找到他。”
哦，玉简。
沈离修有，但他的玉简从没给过别人，一是没有他会主动去联系的人，二是他觉得烦。
听小弱鸡这么说，他抬眼：“嗯。”
“那我能不能拿一个。”若姬试探着问。
如今沈离修算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拿着要有安全感一些，怕被拒绝，她又说：“我不会打扰您的，只是拿着。”
沈离修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这种东西拿来有什么用，但看着她的眼神，又觉得烦死了。
就会卖乖。
“过来。”
若姬忙走过去，只见师尊手心多了块玉牌，与之前蒋白容的有些差别。
她正要接过来，沈离修却说：“伸手。”
若姬愣愣伸手，看到她发红的手，沈离修又是一阵烦躁，这下搞得他真的欺负人了。
他压着气：“按着。”
若姬依言照做，试着将手指放在玉牌上。
“口令我只说一遍。”师尊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若姬立刻提起了十万分的精神，专心致志。
“先静心。”若姬感觉额头一暖，一股暖意从额头散开，“记着它的感觉，引着它往下走，聚在指尖。”
跟着师尊的话，不仅是那股暖意，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她努力试着将其往下引。
然后耳边响起了师尊说的口令，她下意识跟着默念，下一刻，玉牌居然真的微微亮起了光。
若姬惊喜万分，仰起头看着师尊：“它亮了！”
沈离修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他亲自教的，能不亮？那个蒋白容算个什么东西。
见若姬高兴成那个样子，沈离修只觉得，就这？
他抬抬下巴：“可以说话了。”
若姬于是高兴地把玉牌放在嘴边，想了想还是跑远了，跑到了院子里，对着玉牌喊：“师尊~”
沈离修眯起眼睛，拿出了另一枚玉简，在他掌心微微发光，小弱鸡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他看了眼外面，这个笨蛋小弱鸡，以他的修为，她不用玉简他也能听到。
片刻后他坐下来，懒懒靠在椅子上，敛起了四散的灵力。
若姬没等到回复，依旧在高兴地喊：“师尊，能听到吗？”
“师尊，我是你的小徒弟若姬。”
“师尊，你真好。”
一声声的，就算得不到回复也乐此不疲，沈离修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
“师尊，谢谢你呀。”
他指尖顿住：“嗯。”
他嘴角微微扬起：“听到了。”
得到师尊的回应，若姬在原地跳了两下，又小心把玉简收好，从门口探出头，见师尊坐在那心情不像是不好，便又走进去：“师尊，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又不是只有一个，这么想着，沈离修还是点头：“只此一个。”
若姬顿时更慎重了，但还是止不住的高兴：“原来这就是有灵力的感觉吗？真好。”
这才哪到哪。
沈离修抬起头，挑唇：“不够。”
若姬没反应过来：“什么？”
“还不够。”沈离修撑着下巴，浅瞳直直地看着她，“我要你更强。”
“强到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再将他们一一踩碎。
若姬愣住了，师尊居然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期待，她问：“我可以吗？”
沈离修微微一笑：“我让你可以，你就可以。”
张狂极了。
若姬莫名得到了鼓励，她重重点头，师尊这么看重自己，她一定要好好努力，以后就可以保护所有人！
见她这么听话，沈离修舒服了。
若姬正要出去却看到了桌上的字，她有些羡慕：“这是师尊写的吗？”
“嗯。”沈离修这会儿心情不错，“如何？”
“应该是好看的。”
应该？
沈离修皱眉。
沈离修生来便是主神，这些东西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哪里是应该。
若姬不好意思：“我不识字不太懂，但看着这字写的很规整。”
“不识字？”
他倒是忘了，小弱鸡以前还是小乞丐。
这时候沈离修又不乐意了，日后的小弱鸡就该什么都比所有人强，要是不识字那岂不是减了一分？
他拿起笔：“抬椅子来。”
若姬不解。
沈离修：“教你识字。”
若姬：“！！！”
她蹬蹬蹬地跑去搬来椅子，双手放在桌上，一副乖巧听讲的样子。
这么正式倒是让沈离修梗了一下，他睨了若姬一眼，又移开。
堂堂一个主神，他还教不会一个小弱鸡识字？
他问：“会多少？”
若姬小小声：“两个。”
“······”沈离修把笔递给她，“哪两个。”
若姬结果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了自己名字，这是她会的也是最熟悉的字。
“这是若姬。”若姬眼睛瞬间就红了，“是爷爷给我取的若姬。”
沈离修记得她这个爷爷，已经死了。
他没说话。
若姬抹了抹眼睛，也不说话了。
怎么还哭呢？最烦别人哭了，你一个反派哭唧唧的成什么样子。
沈离修把笔从她手里拿出来：“再哭就不学了。”
若姬立刻坐直，隔了片刻又问：“师尊，我可以学写你的名字吗？”
沈离修顿了下。
若姬没转过来，她不想让师尊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只道：“爷爷说名字很重要，是根本，所以当初把他觉得最好的两个字给了我。”
“我也想知道师尊的名字如何写。”她诚心问，“可以吗？”
沈离修在纸上很长地画了一道：“不可以。”
被拒绝了，若姬有点失落。
下一瞬，他看到师尊的笔在纸上空白的地方又写下了两个字。
“姬若”。
是她名字反过来了。
若姬茫然抬头。
“既然喜欢这字，便唤作姬若。”沈离修淡淡道，“若姬音意不好。”
想了想，沈离修又在那两个字面前加上了一个字，沈。
“这个字念沈。”他放下笔，“沈姬若。”
若姬愣了下：“是师尊的沈吗？”
“嗯。”冠上了他的姓，以后那便就是他的了，工具人也好，容器也好，徒弟也好。
“我的名字。”沈离修看着那个沈字，又看着后面的姬若两个字，垂眼淡声道，“日后你练好了字，再学。”
“知道了吗？姬若。”
音意不好···但师尊还是将这两个字给自己留下来了，还有了姓，姓是只有家才有的。
姬若眼睛微微一润：“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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