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找到唐司
神情严肃的徐飞握住李薇娜举在半空的手，粗黑的眉毛微微皱起，无情下达驱赶令。“行了，你也给我离开！”
李薇娜突然抱着徐飞，嘟起嫣红的嘴巴，撒娇说：我还没玩够，我不走！
然而，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徐飞不胜其烦地抓住她的手臂，硬生生地将她推开，李薇娜踉跄退后两步，一脸的委屈，嘴巴张开一条缝想说什么，结果被他犀利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李薇娜的眼神有点怯，小心翼翼地对徐飞说等他有空的时候，记得找她。我从来没见她这么害怕过，连声音都哑了，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对他说出这番话。
李薇娜沉着脸瞟我一眼离开，她的眼神里充满敌意，我一怔，心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和徐飞单独在包间里，危险的气息压得我呼吸困难，故作镇定的我，其实非常害怕，好像有蚂蚁在心里爬走，导致手脚麻痹。
徐飞叉开腿坐下，无趣地看着我，一声不吭，我猜测他是在等我先开口，然而，他是个古惑仔并没有这么容易就能看得透彻。
他关掉音乐，将摇空器扔到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我的肩膀跳了起来，出于本能反应往后倒退了一步，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徐飞却哑然失笑，不过他这样比板着脸的时候帅气许多，也没有那么凶。
“这不是刀，你不用吓成这样。”
我遭到徐飞嘲笑，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伤口的痛将我的怒气压了下去，我不能让他更加得意洋洋，我想要反驳他，可是话好像卡在喉咙里，咽下去，我的怯懦就会展露无遗，说出来，又怕他听见自己颤动的声音，看透我其实在装淡定。
“我没有害怕。”我紧张得在冒汗，多么担心不足的底气，出卖我的畏惧。
徐飞干笑两声，装得很震惊，话里带着隐晦的下流说。“哟！我刚才还在担心该怎样去和哑巴交流，我的肢体语言并不流畅，来来去去就只有两个动作，现在你会说人话，那我也不用再担心管不住，想和你谈乐的小弟。”
徐飞的话，我听懂了一半，我发觉他不是人渣，而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除了色和欲，他那张嘴完全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真的能帮我救出唐司吗？”一直站着的我没有答理他的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希望能够尽快离开让我喘不起气的包间，与在我对面坐着的禽兽。
徐飞沉默不语，咬开一瓶啤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对我挑了挑眉毛，转而又盯着啤酒。我第一时间不是揣麿徐飞的意思，而是想起刘老大灌我酒的那天晚上，现在的我对啤酒产生了不解的恐惧。
“我徐飞出道至今，从来只和嫖赌饮荡吹的男人谈交易，不过看在你是刘彪的人的份上，我可以卖你这个人情，但你必须干了这瓶酒。”徐飞掏出烟，俯身将它放到我的面前，接着翘起二郎腿，等着看笑话的样子看着我。
我诚实告诉他，自己不会喝酒，更不会吸烟，他翻脸却比翻书还要快，似乎一直在谑戏我，报我上次踢痛他下面的仇恨，但是为了救出唐司，我会把这些无理的要求，当作人渣的风格，忍忍就过。
“滚！既然你什么都不会，那就没什么好谈。”
徐飞双手放入口袋里，准备起身离开，我跑上去拿起啤酒，什么也没想，模仿着刘老大那样，把酒灌在自己的嘴里，差不多大半瓶都倒在衣服上，一身的酒味。
它的味道是苦的，就像我的人生一样，可惜生活不会醉，不会像此时此刻的我感觉头晕晕。我看见两个徐飞，分不清真假，是不是醉了就不用这么较真？
他看着满脸通红的我打着酒隔，笑得很满意，还替我点燃了香烟，自己吸了一口，然后递给了我。
我学他那样，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送到嘴里，用力地吸了一大口，结果把自己呛得很厉害，不停地咳嗽，也许是我已经喝蒙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再吸了一口，不过这次呛得很轻。我痴呆地看着徐飞，一个好像在嘲笑我，一个又好像面带微笑，微眯双眼看着我，突然之间，他们同时夺走我手中的烟，叼在嘴里。
“我现在有资格跟你谈了吗？”
“我可以帮你把他救出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醉了心，我觉得自己的胆子大了很多，不再那么害怕徐飞。
徐飞将烟头捏灭，嘴角微翘，眼神里的专注汇聚成一个点，把脸伸过来，贴到我的耳边，鬼鬼崇崇地说。“我要让你帮我偷一样东西。”
我大笑起来，徐飞疑惑不解地看着我，我自我讽刺地说。“凭我这只废手吗？你以为自己手下留情，没剁我的手，它就会对你感激不尽，现在你需要它，它就一下子痊愈吗？”
徐飞坐了回去，神情不对，脸上的心事重重一闪而过，然后没人情味地说。“尽管你还是个没戒奶的娃，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刘彪自愿用自己的手换你的手，与我无关。当然，像我们这种无情无义的人，眼里只有利益，我们在别人的身上牺牲了多少，就要讨回几倍的回报，刘彪也不例外。”
徐飞说的道理，我早已参透，所以我不会感谢人贩子，更不会感谢冷酷无情的徐飞。
我从来都不敢奢望在这片里暗的天地，得到一份疼惜。
“至于我要你偷什么，事成后，我再告诉你。”
“你不食言，我也不食言。”
徐飞发话把我赶走，踉踉跄跄的我刚出去，就碰见黑铁急急忙忙迎面而来，看他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看见黑铁仍然会后怕，他对我做过的事，全部浮现眼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我躲在墙角里，探头出去看黑铁走了没，却看见个风韵获存的老女人带着几个女孩，进去我对面的包间，而里面的客人像极了刘老大，我想要看清楚点，门已经关上，我没有上去求证，他的事与我无关。
回到家，我洗了个澡，接着给自己的伤口换上新的纱布。
事情发生这么多天，我从未认真看过它，或者说我不敢看，我万万没没想到会划得这么深，暗自里问自己伤口痊愈了，手还会和以前一样灵活吗？
我害怕去想象，如果我这只手残废了，没有利用价值，一定会如刘老大所说，脚也会残废，这样我还能为他讨点钱回来。
包扎好后，我再次尝试拿起杯子，这次没有滑落下去，但是我的手却在发抖，出不了太久的力气。
我的心情变得非常沉重，感觉焦急和无耐，以前是多么希望这只手废掉，现在如愿所偿，又开心不起来。
还有那个徐飞，他到底要我偷什么？
我刚想躺下去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不仅大声而且很急，敲得我惶惶不安地跑去开门。
外面的男孩，我不认识，他穿得有点时髦，剃了个寸头，一双单眼皮，他很年轻，顶多大我三岁。
“你找谁？”
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地气地扶着门，深呼吸几口气才开口。“我没时间解释，跟我来吧。”
尽管他的样子看着老实，我也不会天真到去相信一个认识不到一分钟的陌生人，我把他当作精神病人。
他出其不意地把脚插入门缝中，不让我关门，这个时候我更加害怕，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
“诶，你这个怎么这么没礼貌？！”他推开了门，皱眉瞪眼，没好气说。“你眼瞎了吗？没看见我额头上写着好人？”
他的病越来越严重，居然能把自言自语，发挥到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似的。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额头，急说。“唐司，唐司，你认识吧？”
听见唐司这两个字，我整个人精神了起来，像看到曙光一样，可是很短暂，因为刚才的教训，我不敢相信他的话，他却强行将我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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