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机
吃过早饭，顾汐洲回自己屋里，看了看手机，没有消息，便拿起了课本。
除夕这天，惯例是要贴春联，有些人家在除夕前一天就都贴好了。
“洲洲啊，出来跟我贴对联。”
顾汐洲正“全副武装”的窝在床上默写单词，就听到顾母喊她。
“知道了——等我一下，等我写完这几个字。”还有几个单词就搞定了，顾汐洲实在不想剩下个尾巴还得待会再回来补。
“mlgb啊叫你你没听见？！”顾父在院子里骂道。
“听见了！”顾汐洲大声回道：“我说我马上就出去！”
写完最后一个单词，顾汐洲屐着拖鞋往外走，刚从屋里出来，就见一个黑影朝她飞来，她下意识的侧了侧身，黑影直接砸到了她的脚踝，弹到了地上。
“嘶——”好痛！刺激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顾汐洲捂着脚蹲下，旁边地上是块木头桩子，正好砸到左脚外侧骨头那儿。她之前受伤打石膏的脚就是左脚。
“我这不是出来了吗？！”顾汐洲朝顾父喊了一句。
顾父在院子里烧水，没有说话，斧头劈柴一声声地咣咣响，有几分瘆人。
不知是疼得还是气得，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顾汐洲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掀开袜子看了看脚，软骨那儿凹进去一小块，又白又青。
顾母收拾好要贴的春联从屋里出来，带着几分不耐烦：“又怎么了？”
“他扔了块木头桩子砸我脚上了。”
顾母瞅了一眼顾父，也没有说话，今天除夕，不愿意跟他吵吵。
顾汐洲跟着顾母去大门口贴春联。
“以后他叫你就赶紧答应。”顾母一边贴着春联一边道。
“我说了我写完那几个字就出来了！”顾汐洲在一旁扶着梯子，有些不服气。
“他那个样是一天两天了？又不是才知道。”
顾汐洲没有回话。
很快对联贴完了，顾母把剪刀、胶带、剩下的“福”字收了起来。
“行了没你事儿了，回屋吧。那脚没事吧？”
顾汐洲又蹲下看了看脚，凹进去的那小块变青了，周围有点肿。
“好像肿了。”
顾母:“我屋里有膏药，贴个膏药吧。”
贴完膏药回了屋，顾汐洲一点儿学习的欲望都没有，直接倒在床上来了个葛优瘫。顾汐洲睡的是西屋，冬凉夏暖，湿气还重，冬天有时候屋里的温度比室外还低，瘫了没两分钟就受不住了，脱了鞋又跑到床上去，被窝里还有余温。
手机没有消息，顾汐洲挨个软件打开了一遍又退出，有些无聊。最后又进了付南风的□□空间，划来划去，也没划出花来。看着留言板上的几张女生照片，忽然又觉得有些难过。
“像我这样又穷又丑又差劲的人，怎么配和他在一起啊，害。”
贴膏药的地方在发热，顾汐洲伸手摸了摸，有点疼，但还能忍。最终抱着手机看起了漫画。
除夕这天，顾母年夜饭准备的比较早，所以中午不做饭。没什么别的事，顾汐洲就直接在屋里躺到了下午五点。
戴着手套的手都快冻僵了，但是报复性的玩手机，痛并快乐着。
顾汐洲从被窝爬起来和顾母准备年夜饭，顾母在剁水饺馅儿，顾汐洲在一旁帮忙洗菜摘菜。
凉菜、炖丸子、鱼、青椒鸡肉、西兰花、灌肠、老醋花生、红烧肉，都是顾汐洲爱吃的菜。没有什么比吃饭更快乐的事情了。
顾母买了一桶可乐和一桶果汁，顾星洋喜欢喝可乐，就顾着喝，不怎么吃菜。顾汐洲正好相反，不怎么喜欢喝饮料，光顾着吃，如果不是顾母不允许，让她留着肚子待会吃水饺，她还得再来个馒头。
尽管拦着，还是让顾父喝了不少酒，怕他发疯，顾母赶紧撵他回自己屋去睡觉。顾父骂骂咧咧地走了，顾汐洲和顾母收拾桌子，顺便打开了电视看春晚。
除夕看春晚，一年又一年，就算不看，也要开着电视，好像成了一种惯例。
晚九点，顾星洋睡下了，七岁的小孩熬不了夜。屋里有炉子，没那么冷，顾汐洲坐在顾母床边看手机，抢红包，回复群发祝福。顾母忙前忙后的弄一些她不懂的习俗。
顾父没有睡，能听见他在顾母隔壁的堂屋一惊一乍地骂骂咧咧。很吵，不小心还会被吓一跳。
【顾汐洲：新年快乐吖~】
【付南风：新年快乐】
【顾汐洲：吃年夜饭了吗？】
【付南风：就要吃了。】
【顾汐洲：我已经吃完了，我们家吃的比较早。】
……
顾汐洲专心致志的看手机，顾父又从隔壁屋过来了，在屋内晃悠。顾汐洲抬头瞄了几眼，感觉顾父的情绪还比较稳定，继续低头看手机。没过一会儿，顾汐洲感觉到顾父靠近，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机，刚想起身离开，手机被顾父一把夺了去。
“你干嘛？！”顾汐洲大惊，抬手去抢。“你把手机还给我！”
顾父死死地握着手机，顾汐洲就使劲儿扒他的手。顾父又黑又硬的指甲陷进顾汐洲的手背，顾汐洲也顾不上疼，就怕顾父把手机摔了。两人争夺了一番，顾汐洲力气不敌，一个不留神，手机被顾父换了个手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机屏幕摔得稀碎，后壳开了，手机卡都不知道弹到了哪里去，可见顾父摔得多么用力。
“啊——！”顾汐洲气得朝顾父大喊了一声，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哭了。
顾父一咬牙，立马又抬手要打顾汐洲，顾汐洲支棱着，像只斗鸡，恶狠狠的盯着顾父，不知道跑，顾汐洲挨打从来不跑。
幸好顾母听见动静急匆匆的过来控制住了顾父。
“大过年的非得惹小孩哭？！看看手机怎么碍着你了！”顾母被顾父气得不轻，“天天不是摔这个的手机就是摔那个手机！天天闲着不干活，打这个骂那个，滚你屋睡觉去！”
“￥”顾父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被顾母拖了出去。
屋里又安静了，电视上说着相声。顾汐洲蹲在地上捡着手机零件，又恨又怨，眼泪止不住的流。
“他mlgb的天天就在家里找事啊！”顾母又进了屋，“一喝酒就犯病！”
顾汐洲摩挲着手机不说话。
“别哭，妈妈再给你买个新的！”顾母泄愤似的说着，“他不是天天管着不让咱娘俩儿看手机吗？摔了再买，看他有多能摔！大过年的真是让他气死！”
“不用了。”顾汐洲擦了擦眼泪，“等我上大学再买吧。”
“这手机还能用不？”顾母问道。
“坏了，屏幕稀碎，开机都开不开了。”顾汐洲把手机卡给了顾母。
“两百来块钱的手机用了好几年，也算可以了。等你考上大学，妈妈给你买个好的。”顾母看着破碎的手机，又来了气，“这个畜力，天天也是瞅着机会就要摔我的手机，我都不敢在他眼前看手机。”
顾汐洲：“嗯。”
“怪冷的，要不今晚上在我屋里睡吧？”
“不，我待会回我屋里。”
“行吧那，在屋里看会电视吧，我这就开始包水饺，一会儿吃了水饺再去睡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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