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缘分
饭馆内，几人都还有些拘谨，虽然之前都打过照面，但此刻坐于一桌之内还是头回，难免有些冷场。
在座众人皆是因白似缈而来，于是她挑话开头。
“今日，得遇各位，当真是在下的荣幸，想必除开我和陆上流，你们之前也认识的，就不用我介绍了，而现在，咱们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是缘分也说不过去，既然如此，不如咱们直抒胸臆，把酒言欢可好？”
“既然如此，白施主，小僧就先畅言了，得罪之处还望勿怪”
一旁的松临就好像在等这句话一样，没有片刻的拖泥带水，立马说道。
白似缈心中暗叹，如他这般直来直往的和尚倒是少见。
“我今日观你，一是你的秋月剑，二是你的一招制敌，三是你的破境之速，想必在座各位都有些好奇，我亦是如此，还有一点，就是在下也曾起卦为解此惑，发现白施主命格一无所有，又应有尽有，小僧虽全然不及师父起卦之神、断卦之能，但也从未如此疑虑，心中受困异常，师父说若要解，必先结，于是我便不请自来，也多谢白施主慷慨，若能得你实言，小僧此趟无憾。”
此话一出，桌上除了陆上流之外，眼中都充斥的满满当当的好奇，个个都鼓囊囊的看着她，说实话，不好奇才奇怪，她今日之风头，无人能与之匹敌，林密聚鸟，树大招风，该来的总会来的
白似缈早就想好对策，之前准备的一套话终于派上用场，“额其实吧，我自己也有些不太清楚，我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孤身置于荒山之中，而后又遇祝无瀚，随其回宗，继而拜师，两年之后，再而修为零落，狼狈离宗，离宗之前三日，我还曾再次失忆，此惑我自己也无头无序，而我和陆上流的华星秋月剑，及击败祝无瀚的那一招，还有我的破境之速，确实像弥衡大师所说，我和陆上流相遇后曾结伴路经见龙城，偶然误闯一处秘境，得见一位前辈，他见我修为已散，重新帮我聚气汇灵，才能如此神速。”
“或许是见我二人有缘，赠剑于我等，而来此处参加秘境大比，也是得了前辈指点方向，侥幸之下夺得魁首。那一招，也是得前辈慷慨相教，非我之能，是我幸运而已”
众人神色无疑，也让白似缈安心了些，虽然自己骗了他们，但也是无奈之举，她和陆上流的身份若无天地告知，是万万不能宣之于口的，所以只能如此以前辈之名搪塞过去。
“如此说来，弥衡大师所言确实是不错，只是这位前辈你们可知是谁？”
“不得而知，我等也曾疑惑，但他不曾直言，我等也不好追问，若是他想说自然也会说。”陆上流接过封夜的话，但话中有话，让他们识趣点，别继续往下追问了，问了也不会说的。
“不错，小僧得二位坦言，心中茅塞顿开，虽与师父所说相近，但却明白了卦中些许玄妙，白施主如今也算否极泰来，与卦相应，我已了然。多谢。”
果然和尚就是讲礼，自己说了一通废话他还这般给面子的圆场，也算是个妙人。
“无需言谢，既然我们有缘今日相遇，遇事结缘，以后就以朋友相称便是，不必再叫我施主。”
白似缈看着他严肃认真又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禁被他这般样子逗笑，她愿意交这些朋友，叶絮清雅大方，宁九元天真无邪，封夜心无旁骛，松临克己复礼，她真的很高兴能够和他们做朋友。
于是她举杯开口：“今日结识大家，很开心，我们先一起喝一杯！”当看到松临后又连忙说：“啊——松临你是出家人，以茶代酒即可！”清脆的碰杯声，将之前的种种挥散，随即白似缈又举杯“这杯我敬叶絮还有九元，给你们陪个不是，嘿嘿，当初情急之下，还望不要介怀！”
敬完这二人，她又举杯“这杯我敬封夜和松临，多谢你们，我都记得，都在酒里！哈哈哈哈——”豪情万丈的说完又是仰头一杯。
“砰！”桌子发出一声大响，只见刚刚喝完三杯的白似缈已经倒头趴在了桌子上
众人皆无语，面面相觑，后来都望向陆上流，场面一度尴尬，这
陆上流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早就知道上古神鹿不胜酒力，白泽、白昼没一个能喝的，她也不例外，但是偏偏又爱喝，谁都拦不住，所以他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三杯就倒
“她这倒的也太快了吧菜还没上呢”叶絮有点不知所措的看向陆上流。
“没事，待会给她打包就行。”他面无表情的回复道，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
“陆兄，你和白姐姐怎么认识的啊？”
“缘分？”
“展开说说？”
“小孩子不要八卦！”陆上流斜眼看过去，宁九元瞬间收声。
“那陆兄，你的那把剑，和白似缈的是情侣剑吧？那你们？”
“大人也不要八卦！”
“那陆兄”
“食不言，寝不语。”封夜好像还想问些什么，又被陆上流悉数打回。
众人开始埋头吃菜，吃饱喝足后，其余几人正在闲聊消食，陆上流喊小二打包了新的菜，可是转头看着仍然趴在桌上的白似缈，静默不语。
“那，白姐姐怎么办啊？”
“她马上就醒了。”陆上流微微闭眼叹了口气说道。
“你怎么知道啊”宁九元瞪大了眼睛，好似不信。
但就在这时，一直趴着的白似缈突然直起身子，迷迷糊糊的看了一圈，然后猛地开口，“啊！我怎么睡着了！你们都吃完了？我一口都没吃到啊啊啊啊啊——”
白似缈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突然发现自己一口菜都没吃到，发出哀嚎。
“可能是因为缘分吧”陆上流一边回答宁九元的话，一边把她一把拉起来，然后把打包的饭菜放到她手中，白似缈瞬间安静。
“走吧。”于是众人就再次浩浩荡荡的回东阳宗门，结束了这次短暂的聚会。
由于明日还会和大家再见，和众人告别后，白似缈和陆上流准备散步，顺便彻底醒醒白似缈的酒，于是二人决定走回摘花台。
“怎么还没说上几句话我就倒了”
“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也不急今天说，下回想说就别喝酒，还叫别人以茶代酒，你自己以为你酒量很好吗？”
“啊我只是没想到会一直那么差”
“你是酒蒙子吗？”
“那我想着我娘也挺能喝的啊”白似缈知道神鹿都不能喝，这不合常理啊，但就是如此离谱，所有上古神鹿里，除了她的娘亲夫诸一脉，其它都是沾酒就醉，三杯就倒。
“你娘那是个例外”
“那我以为我也是例外嘛”
“你的酒还没醒吗？”
“”
两人走着走着，白似缈静静的抬头看着星空，再次开口道：“陆上流，你说的那个人就是肖齐铭吗？”
“现在看来，是他。”
“你觉得他怎么样？”
“你觉得呢？”陆上流不答却扭头反问道。
“我觉得他和祝无瀚不一样。”白似缈想了想，低头答道。
陆上流看着她垂默看着脚尖的样子，心中的心疼再次泛起，但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倒也不用把期待值放得这么低，祝无瀚也是例外。”
他风轻云淡的说出这句话，但事实上，他在今天理解了东皇太一触怒天地的原因，之前他会觉得东皇太一太冲动了，会觉得以自己的冷静理智，算无遗策，绝不会让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
但他现在却能无比的感同身受，如果我的强大不能保护你，那么强大于我而言将不再有任何意义。
二人找了个路过的弟子问了路，走着走着回到摘花台，踏上了摘花台的台阶，却从未想过这里竟然这么美，明月悬于水夜之中，笼罩整个摘花台。
这里万花争艳却不落俗，花香四溢却不冲鼻，纷纷绕绕的花瓣随风起舞，飘落在旁边的泉水中，衬的此景美不胜收。
白似缈惊叹于眼前的一切，想起上一次看到这样的美景还是在苍古宗门外的玉带河秘境之中，若是以后都生活在这里，可真是太令人愉悦了！
“陆上流，这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我们历劫后重逢，然后去了见龙城，为了找东皇剑来到东阳宗门，赢得了秘境大比，我还打败了祝无瀚，如你所言，马上还要拜新的师父！我们竟然真的做到了！”
“不是如我所言，是如你所愿。”他看着在花雨中穿梭跳跃的白似缈，淡淡说道。
而后他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淡淡的问着白似缈，“缈渺，你知道我的天赋是什么吗？”
白似缈恍惚了一瞬，不待她回答，陆上流轻轻点了一下从身边飞落的花瓣，薄唇微张，“我在劫中，我为吉凶。”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让时间瞬间骤停，一切都静止了，只余陆上流和白似缈静静在月色中对视。
当她真的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无措的小声喊道：“你有毛病吗？没事开天赋干嘛？很浪费体力的！”说完的下一秒，这月光直直的打在陆上流的身上，像一道追光，身后的松树高耸入云的，翠绿郁郁，加上此时的他，白似缈被这眼前的情景惊讶的有些恍惚，又再一次想起那句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真是飘若游云，矫若惊龙。
他破境了。
原来自己破境不是巧合，而是上古神兽第一次打开天赋，都会破镜。
灵气灌入，他也已经灵寂后期，和自己一样，但他却没有像自己那般，因体力消耗过大而失衡，反而悠哉悠哉的继续看着自己。
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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