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白晓（3）

公立医院就是有一点不好，有时需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才能看上病。

        林煦说：

        “这项检查梁氏医院能做，仪器也更先进一点……我现在回那里，你要一起吗？”

        不知怎么的，林煦的表达能力一向很强，这句话说得却不是很清楚。

        他发现，跟白晓独处的时候，自己的状态就有点奇怪。

        白晓抬起头，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林煦其实在话说出口之后，就有点后悔了。

        虽然，他确实是一个喜欢帮助朋友的人，但是，自己和白晓并不算太熟。

        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

        但是，既然已经说了，林煦便又表达了一遍自己的意思，表示自己可以直接带着白晓去梁氏医院做检查，顺便看病。

        白晓看着自己手中的单子，有些犹豫。

        其实，他平时确实更多会去私立医院看病。

        今天是为了避开据说在私立医院工作的林煦，才选择了公立医院。

        没想到，不仅没避开，还直接碰面了。

        他还有工作，公立医院的排队时间，对他来说确实太长了。

        但是，跟林煦待在一起，白晓总觉得，自己的情感会不受控。

        林煦见他久久不回答，试探地叫了一声：

        “白晓？”

        白晓暗暗地呼了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

        “……那就麻烦你了。”

        ……

        梁氏医院。

        林煦直接把人带去了自己办公室，在自己的电脑上给白晓开了检查报告单。

        白晓拿着单子，想问一声检查室在哪里。

        林煦却直接站起身，对他说道：

        “走吧。”

        白晓一愣：

        “诶？”

        林煦看他一眼，语气平静地说：

        “陪你去做检查。”

        林煦也是梁氏医院里的优质单身alpha之一，亲自带着一个omega来做检查，自然也引来不少好奇的视线。

        不过，对于各种八卦的眼神，林煦不动如山，对白晓的关照也进退有度，毫不逾矩，让人也很难进一步八卦下去。

        检查报告很快出来了。

        白晓的是小时候就一直带着的呼吸道方面的毛病，不严重，但是一直拖着好不了。

        林煦的专业素质很好，这种基础病，当然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他给白晓开了几种处方药，一边输病例一边说：

        “这个病虽然不严重，但是治疗需要坚持，不能老是忘记吃药。”

        “……嗯。”

        工作状态下的林煦，比平时多了几分严肃认真，白晓乖乖地应了。

        林煦输完，又顺手打开了白晓的既往病例，才看了几眼，就皱起眉头：

        “怎么老是忘记复诊？”

        “……”

        白晓有些心虚。

        他工作的时候，忙起来就容易不管不顾。

        平时也不怎么喜欢来医院，所以对于医生复诊的要求，一直不放在心上。

        这次也是因为又复发了，所以才不得不来就诊。

        林煦看了一眼白晓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很轻地叹了口气，无奈道：

        “你这样，病是好不了的。”

        白晓垂着眼，像一个听话的学生：

        “嗯。”

        这种态度，林煦可太熟悉了，往往就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他想了想，说：

        “这样吧，以后每周一次，你来我这里一趟，我给你安排检查和开药。”

        林煦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社交平台账号的二维码：

        “加个好友吧。”

        白晓也听话，两人就这么加上了好友。

        林煦下意识地把和白晓的聊天框设置成了置顶。

        反应过来之后，林煦也很顺理成章地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提醒病人吃药复诊，是医生的职责之一。

        去楼下取完药，白晓就自己打车离开了，留下林煦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手机屏幕发呆。

        他知道，自己今天，其实做得有些过了。

        本来，今天要去别的医院参加讲座，医院就给他放了假，活动之后可以直接回家休息。

        但是，偶遇白晓之后，林煦却撒了一个小慌，把人带到了梁氏医院。

        林煦对病人确实耐心负责，却从没有主动加过病人的微信，还把人家置顶。

        并指摁了摁太阳穴，林煦为自己开脱。

        白晓曾经帮过自己，今天，就当是偿还人情吧。

        但是，这真的是自己内心所想吗？

        林煦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

        这天，白晓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餐，然后吃了药，去上班。

        在地铁上，收到了林煦的消息。

        “早晨饭后用药：xxx1粒、xxx2粒，勿忘。”

        白晓的指尖顿了顿。

        他没想到，林煦的业务，居然还包括提醒自己吃药。

        枯燥的心情突然就有些明亮起来，他回道：

        “已经吃过了。”

        随后，大概是觉得有些冷冰冰的，于是又加了一句：

        “谢谢。”

        白晓的事务所上班早，林煦大概是没有料到他已经起床上班了，过了五分钟之后回过来：

        “好。你一般早、中、午什么时候用餐？”

        白晓回忆了一下，把自己每天大致的安排发过去。

        那边回过来一个“ok”的符号。

        到了中午，白晓正准备下楼吃饭，就收到了林煦提醒自己吃药的信息。

        一连几天，林煦的短信就没有迟到过。

        白晓总是规规矩矩地回“收到”“谢谢”，吃完药之后，还会报告一下。

        像是两台没有感情的自动提醒和自动回复机器。

        白晓知道这种日常有些无趣，但是他一向不是一个有趣的人，平时聊天的时候连表情包都屈指可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死板的局面。

        直到有一天，白晓的事务所合伙人要请客，所有人提早下班，在度假庄园吃了一下午烧烤，晚上还要继续轰趴。

        白晓下午吃得有点饱，就提早把药给吃了。

        林煦晚餐时间发信息过来的时候，白晓就老老实实地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林煦问：

        “今天的晚餐这么早？”

        经过这么几天，林煦多少也了解到，白晓的生活节奏规律到甚至有些刻板，几乎不会打破节奏。

        同事们都在聊天，白晓低着头打字：

        “嗯，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吃。”

        那边回得很快：

        “吃了什么？”

        其实，从白晓刚才那句话开始，就隐约地打破了二人这些天来建立微妙的平衡。

        白晓不再是报告式的语言风格，林煦也开始关心起了对方的日常。

        屏幕两端的两个人，其实现在都有些忐忑。

        但是，谁也没有阻止这种“打破”的趋势。

        白晓拍了一张聚餐的照片，发了过去：

        “今天合伙人请客。”

        林煦说：

        “看起来很好吃，尤其是你面前那盘烤鱿鱼。”

        白晓看到这行字，眼神不自觉地染上几分笑意。

        他回：

        “那我多吃几串。”

        林煦发过来一个“可怜巴巴jpg”的表情，然后又说：

        “麻烦帮我也吃一点。”

        不知不觉，两个人就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白晓的同事让他不要一直低头看手机，也过去玩玩游戏，才结束了聊天。

        这是他们第一次聊那么久。

        ……

        周五的时候，林煦问白晓，周六和周日哪一天有空，让他来医院复诊。

        经过那天的“越矩”，两个人之前的气氛活泼了不少，聊天也更加自然了。

        白晓问：

        “你明天不是休息吗？”

        林煦说：

        “你怎么知道的？”

        白晓无语地回：

        “你周一在朋友圈发了你的排班表啊。”

        那边回过来：

        “原来你会看朋友圈啊。”

        “……”

        白晓没有告诉林煦，加了好友的第一天，自己就像一个偷窥狂一样，把林煦的朋友圈翻了一遍。

        林煦发朋友圈的频率不高也不低，就是发一些吃喝玩乐和锻炼的日常、转发医学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再来，就是每周一会向朋友圈报备一下自己的排班表。

        白晓说：

        “我周日过来。”

        林煦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周六不上班，所以选了周日，为了打消他的顾虑，道：

        “你想周六来也没关系的，我们医院不反对医生加班。”

        比较熟了之后，林煦好说话的本性便更加明显，时不时地会跟白晓开个玩笑。

        不过，白晓还不是很能够熟练地调侃回去，只是平静地回复说自己周日来就可以。

        ……

        白晓到林煦办公室的时候，林煦正在忙。

        梁沁带了他一段时间之后，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科研知识和临床素质都非常出色，所以很快就让林煦独立坐诊了。

        林煦的实习经历本就丰富，独挑大梁也不在话下，再加上人长得赏心悦目，虽然是个alpha，但是对omega病人耐心又尊重，所以病人都挺喜欢他。

        白晓没有给林煦发消息打扰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他等待的时候，有一个护士走过来问：

        “请问您是白晓先生吗？”

        白晓点点头。

        对方一笑，说：

        “林医生说了，如果您来了，就让我带您先去做检查。”

        她手中拿着一张单子：

        “检查单子他已经给您开好了。”

        白晓礼貌地颔首：

        “麻烦你了。”

        白晓拿着检查报告回来的时候，林煦好容易得空，正在整理桌面。

        护士把他带到办公室门口，就去忙了。

        白晓走进去。

        林煦抬头，温和一笑：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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