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羽

忧郁的琴声带着人间烟火中微醺的温热气息，像夜的精灵轻盈的拂过我干涸的泪痕。我在睡梦中醒来。泪生花，心似火。

        时间已是一周后，我依然是我。我轻抚过我灼热的额头，又把头重重地砸到了柔软的枕头上。我看着那手机中的照片，才确信刚才那些梦里的事情是真的。被推下去的确实是我，看着推送的信息，那名少女此刻已经被警察逮捕。出院后接受笔录的我，甚至不时就将两个空间的故事交替地讲了出来，幸好此刻我是“被害人”的身份，否则要被引起很多怀疑了。

        或是这次的记忆太过沉重痛苦，我一连病了好几天。我可以确信，那个“梦”中的这一切就是真相。就如现在这样，我长舒一口气。幸好那只是一场虚幻，那个心怀鬼胎的少女因为她的错误选择，才不幸误入本该属于我的命运，那能说她咎由自取吗？我想。我不能如此说，或许我们有什么误会。不过幸运的是，我和她都还好好活着。都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是，哪有免费的午餐呢？

        另一边的“少年”也即将也为她做的事付出代价。也就是那个少女。无论在哪个空间里，她都要为她的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当那个少女在这个少年身体里醒来时眼里充满了惊喜，因为她还活着已是对她最大的救赎，她家中还有年迈体弱的母亲，还有独自承担社会压力的哥哥，毕竟如果不是做好万全打算她怎能就如此撒手人寰呢？那是对于她是一次重要的机会。

        那个女孩在那个时空里变成了那个少年，而少年又重新创造了一个他的空间。少女变成少年的时空是少女死了，而少年所处的空间是少年被少女推下去可没有大受伤害。他们都不知道有两个空间的存在。

        法庭即将开庭，本该已是定数的结局，在一个人到来的而改变了现状。甚至她（他）的辩护律师也为之一惊，那是一条关键的证据，扭转这场闹剧的最有力证据。一个全新的证人加一条物证。

        正在准备迎接审判的她（他）丝毫没有一点悔意，甚至没有一丝惶恐。

        法庭上突然新增的证人和诊断单。让所有在场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那个证人正是那名衣着整齐的学生也就是他们班的班长，她笑着向大家展示一段录像。一个少女（少年）自己选择陨落的录像，没有任何人推动或教唆。此时在场部分人都懵了，面面相觑。先前因为是少女（少年）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尘埃落定，毫无悬念。“疑罪从无，对吗？更何况铁证如山了。梦雪她只是个小女生她做不出这种事的，更何况吴泽最近心情确实很低落的，这里还有同学们的口供。他现在人没事了，他也表示不在意了，我这还有他的亲口录音。”班长笑着说。

        一锤定音，“吴泽（赵梦雪）无罪，当庭释放。”当记者蜂拥而至来前来采访在听到这惊人消息后，所有人都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她（他）。

        “请问你不是犯人又何必亲口承认呢？你这是把法律当儿戏！”

        “铁证如山，我选择撒谎并非我本人意愿。而是本人出现了精神分裂症状，”少女（少年）举起一张诊断单以及一段录音。他（她）高呼：“这是诊断单，本人现已康复。我很抱歉浪费了社会资源，本人愿意承担所有资源浪费的耗费，感谢大家关注这件事，也对死者家属深感同情与理解。”

        班长白日月刚想悄悄溜走，而眼细的记者连忙追上一旁将要离开的证人白日月，连忙问她为何她会在现场时。她笑着说：“我只是想再看看这所被遗忘的学校而已。也希望这个学校还能被更多人纪念。”她莞尔一笑，然后礼貌地鞠了一躬。

        我始终不明白，既然她们选择联合想要脱罪。那又何必认罪呢？既然有如铁证，完全无需承认那些子虚乌有的事。

        冥思苦想，我有了一个可怕的答案：或许她们是为了某人注意引起注意，为了高强度的关注度。可是又无法解释那个精神分裂的诊断单，如果她不清醒的话如何做到联合一通呢，实施这一切呢？

        虽然疑点重重，可我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那段“我”的亲口承认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视频仔细回想猛然想起，才发现那是我没有亲历的一段记忆。

        我突然意识到，我这样无意义的人生。今天居然也突然收获了一种古怪的活下去的意义。那就是至少要把眼前这个少女为何要如此做的目的找到，还有探寻关于“我”的秘密。

        另一个时空里，坐在家门口的“少年”也就是赵梦雪，此刻红润的双眼里也渐渐流下了点点泪水。她看着眼前的家人们，像是一个个高大的恶魔想要把眼前的“少年”分食，他们高呼“少年”为“恶魔”殊不知此时眼前的他们更像是那个魔鬼。他们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秉持自己的“正义”的虚伪审判者。他们痛哭流涕，甚至表情扭曲到让人感觉到了滑稽可悲。可他们还是不愿接受最正确的事实，他们根本没想过，如果此时这个少年被自己女儿亲手推下，此刻他们又会是如何一种状态呢？咄咄逼人？还是闭口不谈选择沉默？他们就这样胡闹，疯狂。可是他们又是值得同情，我们是无法去反击他们这样一群人的，因为社会是有爱的，包容的。虽然梦雪父母早已不在，但她知道这也是真切疼爱她的家人，她依然是她们的孩子。她的心情此刻无比的复杂，此刻就站在这，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可她却不能说出来。因为她还有她要去做的事。她只好这些忍受污言秽语和咒骂诋毁。

        从小就众星捧月的她，不允许有人超越她。她是最努力也是最有天赋的孩子，她是别人的榜样，别人羡慕的成功者。

        父母离异后，她便更加追逐于完美。可她虽然追逐第一，热爱完美却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她乐于帮助同学，甚至她的对手。所以没有人相信她会为了第一做出这样疯狂的决定。

        可是，她不久前从另一个转校生听到了一些诡异的事，那个转校生似乎发现了吴泽的秘密。比如他根本就不会很多题，可能仅几道基础中档题他还会，可以一旦有一点难度的题就很难做对。这种水平在这个学校几乎是倒数的水平。因为怪异孤僻的性格几乎很少有人在意他，如果真的如此大家肯定都会怀疑他的成绩了。那个转校生，看着表情狰狞的梦雪，对着她一笑：“你坐他后位，你选个不太重要的考试多注意他不就知道了？”

        一只拥有金子做的羽毛的鸟，混杂于金丝雀间或许难以辨别，但当猎人注意到了它的价值，想要找到它金做的羽毛实则轻而易举，任何事物都会留有致命的破绽。

        似一语惊醒梦中人，梦雪也是好奇，也是觉得不甘。她仔细考量后，选择了数学一次难度大的考试，她毅然选择放弃了考试全程注意着吴泽。因为好学生的称号所以他们有资格进入这个无人监考的考场，这为梦雪的观察带来很多便利。没人注意到后座的全校第二此时正在凝视那第一名的一举一动。经过有段时间的观察，很快她就惊讶地发现他明显是在乱蒙答案。虽然看似题写得很满实则没有一个正确的步骤。她忍住自己不发出声，心中发现秘密的喜悦，使她惶恐望了望窗外，回头看了看表。一直这样反复确认，生怕他有什么小动作突然把卷子改了。

        接下来只要静候成绩了，梦雪这几天近乎天天尾随吴泽确认他是否前往办公室偷试卷。结果他居然完全没去。可是诡异的是，他又一次考了年级第一。梦雪彻底懵了，她又开始回忆。确认他交上去了的是那张一塌糊涂的卷子。也确认老师不会私心改分。她下了课就去找那个转校生，那个转校生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了，他能回到过去。”梦雪噗嗤一笑，嘲笑的口吻说：“你在开玩笑？”那个转校生对她回以嘲笑，她笑着说：“我跟你说是以为你是什么聪明人呢。没想到你和他们一样蠢。”她细细想想，反正也是一点点手脚又不会浪费什么。她对那人悄悄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黑衣服的转校生笑了笑

        “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又是数学考试，梦雪倒数要结束的时间。作为收卷位，她悄悄将早已多写的那份的答题卡与吴泽的答题卡调了包。

        翌日，也就是考试成绩出的那天。她看着黑板上的作业，正无心的翻着作业本，她惊讶的看见了一行不知何时写上去的字：我是七天前的你，请你确认发现书包第一层的吴泽的答题卡是否在你的书包里。

        如果没有，那就代表他的确有改变历史的能力。如果有，再确认是否为满分的卷，子如果是那就代表他可以回到过去。

        此时，那份在普通人眼里的“神力”此刻如一只鸟被禁锢了，只要它想用神力离开牢笼，必然会留下它金色的羽毛。

        金羽，又危险又迷人。

        那金羽更像是伊甸园里的禁果，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触碰便注定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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