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并非分家

最终方耀祖这个团在馒头山没捞到什么好处，他的部队顺利通过馒头山，和出城接应的部队汇合在一起，但是方团长却没有品尝到半点胜利的滋味。非但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是心里的窝囊气更添了一层，三辆汽车报废，四门山炮也成了废铁。虽然“独耳山猪”很不甘心，但战场就是这么残酷，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它并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

        甘智贤和褚江龙一直沉浸在阮运平牺牲的悲痛之中，尤其是甘智贤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我坚持再打一仗，阮队长就不会牺牲。”他说。

        韦宝祥韦贵祥等从高山县来的兄弟经历了这几场战斗，成熟了不少。他们都劝智贤不要太自责。

        原先跟着阮运平的老红军战士已不足十人，他们并没有因为阮队长牺牲而责怪甘智贤。褚江龙说：“阮队长牺牲了，我们都很难过。不过，打仗嘛，哪能不死人呢。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下，但只要活着一天，我们就干革命一天。副队长，你现在就是特勤队的主心骨了，你得为大家着想。我们还等着你带领我们打白狗子呢。”

        “对，我们都愿意跟着你继续打白狗子。”兄弟们纷纷表态。

        甘智贤想了想，说：“阮队长牺牲了，我也无颜去见红军长，我想，就派褚江龙和牙长妹去和师长联系，我们还是回板硐寨休整一段时间吧。”

        回到板硐寨，他们依然受到瑶族兄弟的欢迎。甘智贤和韦宝祥住进了族长家里。

        “甘队长！”韦宝祥私下里问甘智贤，“你是怎么想到敌人会在馒头山设圈套等我们的？想想当时的情况，我就觉得有点后怕。我们和白军的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如果我们真的在馒头山再次阻击敌人，特勤队现在可能真的全军覆灭了。

        智贤笑着说：“我们连续两次伏击他的先头部队，按理说敌人应该迅通过这段山路才对，可是敌人却装模作样地四散开来搜捕我们，却并不急于赶往县城。他们为什么这样有恃夫恐？因为他们的主力还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他们希望我们再打他一次伏击，然后出其不意把我们包围。我们侦察现馒头山是一处绝好的伏击地点，敌人也知道这一点，他就故意放慢行军度，好让我们有时间在馒头山布置阵地。如果我们真的在馒头山再次阻击他们，正中敌人下怀。也许我们还能消灭一些白军，但我们肯定也得全部完蛋。因此，我反其道而行，只在馒头上布置一个空阵地，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我们就突袭他队伍后面的淄重队。我的目档就是为了催毁人的大炮。阮队长听了我这个计划，他估计到凌霄城里的敌人一定会出城接应，想前后夹击我们，于是就说在凌霄城门外设一个阵地，阻击出城接应的敌人，一来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二来使敌人更相信我们已在馒头山摆好伏击阵地。让小兰从远处引爆几束手榴弹，更有点假戏真做的味道。可是他们没想到我在馒头山上没有摆一兵一卒。”

        “真是妙极了。我想，那个白军团长现在一定还在生闷气吧。把馒头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却没抓到红军一兵一卒，而他的四门大炮却让我们给炸了。呵呵呵。”

        “如果阮队长能够安全撤下来，这个计划就完美了，其实，他只需在那里和敌人接触一下，摞倒几个敌人就撤退，可能是他为了更好地配合我们这边炸大炮的行动，所以坚持了太多的时间。唉，都是我的错。不让阮队长去那个阻击就好了。”

        “我们这几天到凌霄县来前后就打了三场战斗，消灭了几百个白狗子，也算是有功于红军了。”韦宝祥说。

        “帐可不能这么算。”甘智贤说，“我们在板硐寨加入红军时，我们特勤队有七十四人。到现在，不到两个月时间，我们特勤队只剩下不到三十人了。我们从高山县一起出来的兄弟们，现在只有十来个人了。照这样下去，不到半年我们就全完蛋。我想，我们参加红军，既要消灭敌人，更重要的是展自己。只有自己展壮大了，才能跟白军决战。所以现在还不是拿我们红军战士的生命去跟白军拼命的时候。”

        “我们这次不是为了掩护红军师长而打的仗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把增援凌霄的白军一个团都打成这样了，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所以，我认为今后我们先应该保存实力，遇到白军，能不生冲突就尽量不生冲突。”

        褚江龙和牙长妹找到二十一师长，汇报了特勤队这两个月来的情况。师长因阮运平的牺牲而扼腕叹息，又为有甘智贤等人的加入而欣喜。

        甘智贤带着特勤队在板硐寨休整了一个月，褚江龙带着师长的指示回来了。

        师长的指示很简单，十二个字：“保存实力，徐图展，保持联系。”

        甘智贤认真研究了这个十二字指示，做出这样的安排：

        我对师长指示是这样理解的红军主力部队已远征，留在南疆省的红军力量比较薄弱，不宜跟白军硬碰硬，现在我们要努力保存革命火种。所以，我建议特勤队还是回到敌人力量相对薄弱的高山县，依托有万兵山开展游击活动。一来，我们在万兵山有一定的根基，二来在万兵山还是比较容易筹到粮食，有粮食部队才能生存下来。

        对甘智贤的安排，队伍里生了较大分歧。从高山县跟着来的十一个人同意回去，但是跟着阮运平过来的十个队员却不想跟着去高山县。

        “我们是出来干革命的。跟着你去高山县万兵山算什么回事？落草为寇吗？”

        “是呀，我们本来就是二十一师警卫营的，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师长。只是当时师长派我们外出执行护领导的任务，所以把我们称为特勤队。现在，我们既然知道师长就在凌霄县的山区里，我们就应该过去跟他们汇合，跟着师长继续革命。”

        褚江龙解释说：“我们的情况我也跟师长说了，师长的意思是现在山里生存条件很困难，不要求我们马上归队，先在外面活动，自己求生存。待时局好转再过去汇合。”

        但队员们说：“我们参加红军闹革命，早就将生列置之度外，不管山里多么困难，我们都愿意和部队长生生死死在一起。”

        看得出来，队员们对于智贤因为坚持打第三仗而致阮队长牺牲，还是心存芥蒂的。

        “既然我们的意见难以统一，那不如这样，我们现在的队伍分成两部分。愿意去凌霄山区里找师长的跟着褚江龙走，愿意回高山县万兵山的跟着我走。”甘智贤无奈地说。

        褚江龙说：“就算我们分成两个附件，我们只是暂时分开，手手不分家，我们都是革命同志，可不能因此反目成仇。”

        “那哪能呢！”大家纷纷表了态。

        “我们也都亲眼看到了，甘副队长也是坚决革命的，他杀白狗子的时候可一点不含糊。”褚江龙再次强调。

        甘智贤深思熟虑地说：“我认为师长现在在山里最大的困难应该是粮食、药品和弹药。我们现在这些东西也都缺乏。如果回到高山县，我们也许还能搞到一些粮食和药品，然后再想办法支持一下山里。”

        “甘副队长的话很有道理。那就这么办吧！”褚江龙也表示支持。

        于是，仅剩二十三个人的特勤队分成了两拨人马。

        临分手时，甘智贤拍拍褚江龙的肩膀说：“我带人回到高山县，以后联系工作就得依靠你来走动。怎么样，能行吗？”

        “能行，绝对能行。”

        “那好，我们就这样约定，以后我们两方的联系就以板硐寨为中间点。我们这边的联系人是韦宝祥，你们那边由你负责。”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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