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光荣队伍
牙长妹第二天在瑶寨里转了一圈，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后来找到寨子里的老人打听，才知道这就是板硐寨。
“原来是来到我婆家了！”牙长妹笑道。
阮运平觉得牙长妹话中有蹊跷，便追问：“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有婆家了？”
“队长，是这么回事。”牙长妹这才细细道来：
“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我爹就给订了娃娃亲。婆家是我爹的一位好朋友。很小的时候，我爹带我来过这里，长大后就再也没来过，只是他还时不时去看望我爹。我只知道寨子叫板硐寨，离我家有好几十里地呢。本来两家商定今年年底办喜事，接我过门的，可是那个人突然说不急了，说是不想那么早娶婆娘。他爹急了，说不管他同不同意都要把我接过门，他一听，干脆跑出去投了红军。我当时在龙江读书，听说他去投了红军，我也就投了红军。”
“原来是这样。那他现在在哪支部队？”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跟着李军长远征了。”
“好呀。既然你们两个都参加了红军，将来一定有相逢的时候，到那时候，你们两个都是革命的功臣。哎，能不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呀？”
“保密。”牙长妹笑着说。
甘智贤和阮运平商量说：“这个寨子地处深山，敌人一时可能找不到，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等你的伤好一点了，再另做打算。”
阮运平完全同意甘智贤的意见，说：“现在，红军主力部队已经远征，我们和留守的二十一师也失去了联系，但只要有粮食，我们特勤队终会走出深山，找到我们的队伍的。”
智贤说：“我在高山县听到龙江暴动的消息，马上着手组建一只队伍，并在当地弄了一些武器，经过两个多月的筹备，组织了五十几个人，也弄了五六十支枪，所以就决定带队伍过来了。没想到来晚了一步。”
“没找到红军大部队，我们一样闹革命！”
“对，我们一样闹革命！”
“我也没想到，我们红三十六在这里只坚持不到半年，这里白军的力量还是很强大。我们夺取龙平城不久，国民党的军队集结了四个团的兵力去攻打龙平城，当时龙平的防守只有一个营的兵力，李军长就带兵去救援龙平，我们二十一师警卫营也奉命前去支援，我们营从侧翼杀出，暂缓了敌军的攻势。伤病未全好的褚江龙第一个冲在部队的前面，再次杀敌立功。可是，白军的势力实在太强大了，后来我们只得撤出龙平城。面对敌军的进攻，李军长改变了军事部署，准备收缩兵力，可是，红军里有人主张进攻双平市，企图一举拿下南疆省的省会，这时邵政委从中央回来后，现部队已在进攻双平城，他以自己的名义电告部队停止攻击双平，回师龙江，李军长接到电令后撤出攻打双平城的战斗。在李军长的指挥下，以不足两个团的兵力，在弹药缺少的情况下和四个团的优势敌人苦战了四昼夜，才最终摆脱敌军。邵政委及时总结了这次战斗的教训，指出目前的形势还是敌强我弱，我们的要目标应是先站稳住脚跟，再徐图展。邵政委说，我们要消灭敌人，站稳脚跟，就要深入开展土地革命，走井岗山红军的路线。”
“邵政委是站得高望得远啊！”
“是的，是邵政委及时挽救了这支部队。龙江暴动时，部队有三个纵队一万多人，后来集中在兰溪县举行整编大会，红三十六军的三个纵队改编为三个师，称第十九、二十、二十一共三个师。第十九师由原来的第一纵队改编，前身是双平市警备队第六大队和教导总队，战斗力最强；其它两个师的前身是各县警备队和农民自卫军，战斗力比较弱。红三十六军仿照井冈山红军的建军经验及政治工作制度。起义后，我们红三十六军受到了二十万国民党军的围剿，红三十六军艰苦转战半年多，最后根据党中央指示，主力向江西转移了。”
“唉，我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甘智贤只觉怅然若失。
“我们警卫营还曾经有过一段很值得骄傲战绩。”阮运平说到这里，竟兴奋得两眼放光。
“唔，说说看。”
“起义后不久，部队便开始向北展。当时我随二十一师在黔南边区打游击。五月初，师长命令我从黔边回龙江联系工作，回到兰溪县，见到了豹哥。联系好工作，准备返回黔边时，豹哥通知我说：‘邵政委从中央回到龙江，现在要去寻找红军主力部队，组织决定派你护送。’听说即将同盼望已久的三十六军的总政委见面了，我非常高兴，也倍感责任重大。豹哥把我们这支部队称为特勤大队，当晚，我和特勤大队的同志们一起研究护送方案。出那天早晨，天气晴朗，朝阳灿烂。我和另三个战友来到邵政委住处。当时二十多岁的邵政委，身着一套深灰色军装，头戴一顶红军帽，脚穿一对凉鞋，红彤彤的圆脸上，一双机灵的眼睛显得特别和蔼。他的话虽然不多，但一言一语都使我们感到十分可亲。豹哥牵来一匹大黑马，请邵政委上马出。路上，我带着特勤大队和邵政委走在前头，短枪警卫班走在后面。第二天翻山越岭到达金谷的拉圩。第三天早上，来到红水河边。见到滔滔的河水，大黑马死活不肯上船。大家找来一块黑布蒙住大黑马的眼睛，黑马才肯上船，走到中午，烈日当空，我们来到一个冷水潭边，邵政委下马，要喝冷水。我赶紧劝阻：‘山泉水冷，喝生水容易生病。’邵政委说：‘我喝惯了，不要紧的。’便直接用手捧起山泉水来喝。可见邵政委跟我们山里的穷人完全一条心哪。一路上，我不时向邵政委问一些革命问题，邵政委认真地解答，宣讲革命道理。第四天下午到达大厂子，吃过晚饭，邵政委和大家到街上走走，听街民议论说，前两天有大军经过，扛着铁锤镰刀的大红旗。大家分头问，说法都一样。第五天拂晓时分，大家就上路。下午果然见到了红三十六军主力部队。邵政委在那里停了两天，开会传达中央精神。后来，红三十六军主力就开赴江西去了。”
甘智贤无比羡慕地说：“你竟然有机会亲自护送过敬爱的邵政委，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是啊，我们警卫营所有的战士都以此为荣。当红三十六军主力离开后，敌人疯狂报复，杀戮红军家属。我们二十一师后来只剩下不到八百人。我们警卫营也只有不到六十人，后来改名叫二十一师特勤大队。一天中午，我们特勤大队与前来追击的粤军一个团遭遇，我们只有区区五十多人，却跟一个团的白军展开了激烈战斗，战斗至黄昏时结束。我在这场战斗中也受了轻伤，兄弟们拼死把我救了下来，部队也打散了，所以，我们现在暂时与部队失去联系。但是不管怎样，我们永远是红军战士，就算只剩下一个人，我也要和白军战斗到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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