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战斗英雄
两支队伍汇合一处，住进了半山腰上的瑶寨。
两支队伍的头儿互相交流。
“我叫甘智贤，自封了一个红军高山县独立大队大队长。”智贤又指着身边的人：“这位姑娘叫温小兰，现任第一小队队长，韦宝祥，第二小队队长。”
那位受伤的红军领导说：“我叫阮运平，红军三十六军二十一师警卫营营长，这是我的警卫员，褚江龙。”
“好，这们这就算正式认识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从高山县一路北上，就是为了找红军大部队的。现在先在这里遇到了你们，也算是找到红军了。我的意见是加入你们队伍，听从你们调遣。”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褚江龙突然话：“加入我们警卫营，亏不了你们。”
“哦，为什么呢？”智贤饶有兴趣地问道。
褚江龙说：“我们二十一师警卫营是一支英雄的部队，在龙江暴动中可以说是战功卓著。”
“是吗？那你给我们讲讲呗。”
褚江龙以一种自豪的神情讲述：“我们营长叫阮运平，他就是一位战斗英雄。我跟着他参加了南疆省龙江暴动，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火一样的朝阳刚从东山露出脸，整个龙江山城便沸腾起来，一队队工人、农民、士兵、学生和城市居民，打起锣鼓，挥动着铁锤镰刀红旗，向东门坡广场走去，大家都尽情欢呼起义的胜利。后来他就被任命为红三十六军二十一师警卫营营长。我一直跟在他身边。后来警卫营参加了最激烈的战斗，就是攻打龙平城的战斗。”
这时，阮运平指示警卫员褚江龙从包里拿出了一面破烂不堪的经旗，他指着红旗对甘智贤说：“这就是我们攻打龙平城时的军旗。龙江暴动胜利后，红三十六军和龙江革命委员会同时成立，为了扩大胜利果实，起义军攻打了白军驻守的龙平城。龙江暴动最大的一场仗是龙平之战，李军长亲自指挥部队攻打龙平城，战斗非常激烈。我们警卫营的禇江龙同志在战斗中击毙了一名白军的高级军官，敌军的阵线终于土崩瓦解。后来，正是我们警卫营最早冲进城里，才顺利拿下了龙平城。”
褚江龙接着说：“后来，李军长给我们警卫营记了功，我们营长也成了全军有名的战斗英雄。”
“这一仗，我们营也付出很大的代价，牺牲了五十六名战士，褚江龙也在这次战役中受伤了。”
小兰听着他们的讲述，流露出极其羡慕的神情。听到褚江龙也受伤了，急忙关切地问道：“伤哪里了？要不要紧？”
褚江龙突然变得很羞涩的样子：“营长，你干嘛非得说这个！”
智贤也来了兴趣，说：“褚江龙同志打仗很勇敢嘛，在战斗中受伤也是难免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嘛。你是怎么受伤的？”
见甘智贤也认真地询问，褚江龙不能不回答，便有点难为情地说：“被炸弹炸伤的。”
“伤了哪里？”
这时，阮运平笑了起来：“关键就在于伤的不是地方！”
智贤似乎听明白了，便笑而不语了。
小兰却没听明白，继续追问：“伤了哪里呀，快点说说。”
褚江龙本已羞涩，又被一个姑娘追问，更加难堪，便翁声翁气地说：“行了，你们就别问那么多了。营长，你再出我的洋相，以后我就不跟着你了。”
晚上，安排住宿的时候，小兰正欲躺下，突然有个人拿着行李闯进了小兰的房间。这一路上，小兰都是一个住惯了，突然有人闯进她的房间，而且还是个男兵，小兰不觉一惊。
“你要和我一起住吗？”小兰惊异地问。
“是呀，不可以吗？”来人含笑回答。
“不行。”小兰生硬地说，“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们怎么可以同睡一个房间呢？”
来人清清爽爽地笑着，脱下帽子，并开始解扣脱衣。
“你……你要干什么？”
“小兰妹妹，别怕，我也是女的。”来人笑着，一边继续脱衣。
小兰眼睛瞪得像灯笼似的，仔细端祥着来人。只见那人脱下了宽松的外衣之后，胸前也显露了两个隐隐的小山包。
小兰“啊”了一声，哑然失笑，扑到那人身上，又捶又捏，“原来你是个姐姐！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红军队伍里，像我这样穿的很多呀。在红军队伍里，男兵和女兵都穿一样的衣服，都理一样的头，我都习惯了。我知道你叫温小兰，我叫牙长妹，瑶族人。”
“长妹姐姐，原来你已经是老红军战士了。”
“我参加红军比你早半年。”牙长妹说。
小兰再次仔细端祥她，然后说：“姐姐，其实你长得也很好看。”
牙长妹抚着小兰的头说：“姐姐知道，我长得没有小兰妹妹这么漂亮，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第一次见到你，我心里就说，哇，这世间竟有这么漂亮的妹子。”
小兰被夸了一通，只觉浑身舒坦，便娇羞地笑着。“长妹姐姐，今天你走在队伍里，我真的没看出来你是个女兵。”
“不只是你，绝大部分刚见到我的人都认不出我是女的。我这种打扮，在队伍里也省得很多麻烦，大家都不把我当女兵看待。”
“你们队伍真有趣，你要多给我讲讲红军的故事。”
“我是队伍里卫生兵，负责给战士治伤的。以后，你就跟着干，怎么样？”
“好呀，就这么定了。”
这时，小兰突然想起褚江龙，便问道：“那个褚江龙的伤是不是你治的呀？”
“是呀。怎么了？”
“没什么，那个人怪怪的，今天聊天的时候，讲到他打仗很勇敢，但是在战斗中受伤了，他就很不好意思，问他伤了哪里，他还生气了。”
牙长妹闻言，也笑了起来：“褚江龙是个战斗英雄，打仗倒是很勇敢，可是，脑瓜子还是个老封建。”
小兰听不明白，又问：“什么是风剑火剑呀？他还会剑术？”
牙长妹戳着小兰的额头笑着说：“你这个小妹妹真逗，把我也逗乐了。不是风剑火剑，我说的是他的思想陈旧。”
小兰挠着自己的头笑了，：“你们说话总有新词，我老听不懂。姐姐，你别笑话我。”
“不会的。姐姐怎么会笑话你呢。我听甘队长说，你很勇敢，也很机灵的。”
“是吗？贤哥真是这么说我的？”小兰眼睛为之一亮。
“是真的，姐姐不骗你。”
“他从来没有当面夸过我。”小兰厥着嘴说，“哎，那个褚江龙到底怎么回事呀？”
“褚江龙参加了攻打龙平城的战斗，那次战斗非常激烈。禇江龙在战斗中击毙了一名白军的高级军官，白军的阵线才开始土崩瓦解。后来，警卫营最早冲进城里，结果，褚江龙被炸弹炸伤了。红军最终拿下了龙平城。战斗结束后，褚江龙被从前线抬下来，我要给他清洗伤口，褚江龙却死活不肯，因为受伤部位在大腿内侧靠近男根之处，他嚷嚷着要男医生来给他治，当时我就说：‘我是专业医护兵，如果你不让我给你清洗伤口，我只能回去叫我爹爹来了’，褚江龙说‘快叫你爹爹来给我治’，我说‘我爹爹现在没空，他还在忙着卖肉呢’，褚江龙疑惑地问：‘卖肉？你爹爹是干什么的？’我说‘杀猪的’，他才不言语。”
“咯咯咯！”小兰笑得前合后仰，“姐姐，你真能逗人，笑死我了。”
甘智贤带领队伍住进小瑶寨那天，孙维银背着一个竹篓独自上万兵山采药去。
深秋时节，正是应该上山去采挖点草药，以备不时之需。孙维银披着早霞出门，直指万兵山西峰而去。万兵山地区，自古以来就有采集、种植、销售中药材的传统。万兵山不仅是南疆主要药材产区，同时，又是南疆具有悠久历史的中药材集散地，是南疆与东南亚中药材贸易要道，自唐代贞观年间形成的万兵山“壮族药草街”，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民间药草集市使各地的中药材在这里集聚和销售。“壮药”早在唐宋时期就驰名中外，生活在万兵山地区的壮族人，普通的庄稼人都会用几味药草治病疗伤。有人还编了一采药歌，在山中边采药边歌唱：采药桂香时，荷锄仙岭西。参花缠项链，浆果献珠玑。半夏扬金扇，麦冬挂宝石。红叶秋山艳，晚归百草齐。
孙维银来到西峰的山腰，但见此处风光无限，抬眼望去，群峰已在脚下。如果能登临峰顶，必有另一番壮景，但孙维银不是为观光而来，他要找一支箭、鸡肾参、鹿蹄草、天南星、夜关门等等，他今天运气不错，一路已经采到了不少。置身于大山之中，置身于充满灵性的植物之间，孙维银顿觉周身舒坦。
走着走着，一间古庙出现在眼前，孙维银走到庙前，便瞧见庙门两边的对子：“举头红日近，俯白云低。”孙维银舒心一笑，却没有走进庙中，绕过庙宇，从后面的石崖继续攀援而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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