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谭迟
自从来到b大后，赫延每天要时刻准备着面对各种女生的表白，幸好这种情况从小到大他都已经习惯了的，应对得很熟练。
“赫延你好，我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苏簌，我关注你很久了，今天晚上有空吗？不如我们一起吃晚餐。”女孩穿着蓝色的碎花连衣裙，披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与以往的女孩子的扭扭捏捏不同，这个女孩不光长得好看，而且言行落落大方，非常有气质，最重要的是天生带有一种亲切感，男生们一般很难拒绝这样的邀请。
“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约了人去打球，以后也没空。”赫延拒绝地干脆利落，丝毫不给对方机会。
“他来了。”赫延的眼睛闪着光芒，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侧身从苏簌旁边走过。
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苏簌仔细一看，原来是齐清晨，之前听说过齐清晨认识赫延，没想到他们关系那么好。
“那不是我们班苏簌吗？你认识她？”齐清晨问。
“不认识。”赫延将手里的球塞给他。
“她不会也看上你了吧？你等我一下。”齐清晨又将球塞回去，朝苏簌那边跑过去。
赫延在这边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齐清晨一会对女孩说话，一会又看看他，女孩还有害羞低头的动作。以他的聪明和对他的了解，怎能猜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清晨，谢谢你。”
“不用谢，为好兄弟的未来着想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齐清晨做了个双手抱拳的姿势，“告辞！”
他三两步跑回来，习惯性地勾起赫延的脖子，神采飞扬又有些嚣张。“赫延，带路！”
赫延和齐清晨来到了东体育馆旁边的东篮球场，这里树木比较繁盛，阴凉处很多，赫延军训的时候就在这里。齐清晨之前很羡慕，但是再想想，军训谁都不可能太好过。
齐清晨之前游戏打得不错，但是没有打过几次篮球，二十多遍了，一个都没有投进去。赫延站在一边，看着齐清晨气馁的样子，摇摇头，走过来。
“手放松，眼睛看前方，手臂弯曲九十度，瞄准，不要乱动，这样！”赫延贴着齐清晨的身子，从后面将他包围，他握着他的手，在他耳边轻轻说着打球的技巧。他的声音很低沉，令齐清晨耳朵发麻。
“投—”！
“中了！”齐清晨开心地抓住赫延的胳膊乱甩，赫延像被电了一样。
“好了，好了。我去买水！”自从两人来到锦西后，赫延会时刻担心他是否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他对他越来越好，好到无微不至，以至于有时齐清晨嫌弃赫延像齐绘娟似的唠叨。
齐清晨趁着赫延买水的时间，打算再练习练习。一遍、两遍、三遍…“全中！耶斯！”他咧着大嘴笑了几下，觉得自己还蛮有打球的天赋。他往周围扫了一眼，这个时间段打球的人算不上多，但也有十来个，可以找他们练练手。未等他转身，一群身穿篮球服的男生走过来将球场里的人驱赶，齐清晨自然也不例外。
“我们是校篮球队的，现在是我们的训练时间。”领头的穿着3号篮球服，一只手叉着球，一只手指着自己的手表，“请”齐清晨他们离开。
“这里是学校的公共场所，你们没有权利驱赶我们。而且先来后到，凭什么让我们走？”齐清晨站了出来。
“哪里来的乡巴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老大的名声？”对方有人在喊。
齐清晨心想也不看看你们自己啥样。他不怕死地回击道：“哪里来的一群哈巴狗，乱舔人？”
于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然而至。双方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很快变成你推我搡。
赫延拎着刚买回来的两听可乐走在篮球场西边小路上，隔着篮球网，前方一片混乱。赫延仔细看了一眼，齐清晨被人包围了一圈。
赫延迅速跑过来，他拨开人群，抓住齐清晨的胳膊，将其护在身后。众人因这个帅气男生的出现突然安静。
“又来一个。”对方眼神轻蔑，“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赫延说。
对方气焰嚣张。“我告诉你，我叫赵天亮。在锦西打篮球，第三就是他们的天花板。”
“为什么没有第一和第二？”齐清晨问。
“第一是我迟哥，第二是我。”赵天亮的食指转了一下球，“会打球吗？”赵天亮指着赫延问。
“会一点。”赫延说。
“今天咱们两个谁先拿下一分，就算谁赢。你赢了，以后球场相遇，我们走；反之，你们走。”
齐清晨知道赫延篮球打得不错，但还是很担心，毕竟人家每天进行专业的训练，再怎么着也不会输的一败涂地。没想到赫延竟然一口答应：“好，奉陪到底！”
江许和周汀正在b大游泳馆里游泳，忽听得一声“有人要挑战校篮了”，哥俩刚才还因为馆里人太多疯狂吐槽，听见这个消息后，一群人疯狂游上岸，套上裤子就跑了。哥俩不明所以，不过池子空了，他们可以尽情地游了。
“扑棱—”树上的麻雀被这突如其来的热闹吓跑。
霎时，篮球场汇集了好多人，有的是来凑热闹的，有的是来看帅哥的。
“亮哥加油！”对方喊道。
“赫延，加油！”齐清晨也不甘示弱。
十分钟了，双方谁都没有拿到分。
十五分钟了……
二十分钟了……
“清晨，你是想让我赢还是想让我输？”赫延赶着球，他的白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气喘吁吁地，问坐在对面的齐清晨。
还用问，当然想让他赢了。可是说赢，万一他输了；说输吧，那就彻底输了。再三犹豫之下，齐清晨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
“好，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么，齐清晨一脸疑惑。
“起—跳—灌”，天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就像决定球场命运的生命桥，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球的走向。
“进了！”伴随着旁边人激动的一声，赫延率先拿下一分，整个球场的人为他们的新晋男神欢呼。
有几个女生将水和毛巾送来，齐清晨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赢了，赫延，你赢了！”他和她们一起跑过来围着他。
“是我们赢了。”赫延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不忘指正。
赫延的反应速度一直比别人强一点，即使他曾经脑子真的被砸过。一个球朝齐清晨脸上砸过来，赫延下意识地用胳膊为他挡住。
“没事吧？”刘齐清晨捂着赫延的胳膊，赫延摇摇头。
“一帮小人！”齐清晨愤然。
“再说一句！”对方领头的说。
“怎么？怕你啊？”齐清晨上前一步，攥紧了拳头，赫延连忙扯住他。
对方挥拳过来。
“住手！”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淡淡的喝令，竟让赵天亮他们立即乖乖地站成一排直线。
赫延往人群里搜寻，只见一个头戴烟灰色棒球帽、身着一身黑色休闲运动服的男生不紧不慢地走来。他的眼睛半藏在帽檐下，当他抬起头时，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哇！这个也好帅！咩咩，他是谁啊？”一个扎着半丸子头的女生问。
站在她身边的齐耳短发女生回答：“他是谭迟，编导系的，我师兄。”女生得意地用大拇指指了自己。“他是学校钦点的男子篮球队唯一队长，今天有点幸运，平常根本见不到他。”
“为什么？”
“忙吧，训练、比赛。还有长得太好看，每次出来必发生交通事故。”
“学姐，你说赫延和他比，哪个更好看？”
那个叫咩咩的女生摇摇头，“他们两个不是一个风格。”
的确，他的好看与赫延不一样。赫延是校园女生们普遍喜欢的那种，清冷的气质、俊秀的脸庞，他清澈的双眸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色，仿佛不掺杂任何世故。而谭迟整个人好像自带一种天生的叛逆与不羁，他的双眸则呈现出七分阴鸷，三分狠戾，让他一举一动散发着一种神秘和危险的气息。
赫延是有点意外的，半小时前，他刚帮这个人买了一瓶汽水。
b大的超市在西面，距离东篮球场属实有点远，不过赫延只是买点饮料，旁边的教学楼一楼大厅有一台自动贩卖机，可以直接去那里买。赫延到的时候，有三两个人排队等候，最前面的那位正对着投币口摸索口袋，而他后面的人在催促，“哥们儿，快点，我还等着上课呢！”
他好像没带手机，也没有硬币，他准备放弃了，转身欲走。赫延径直走过去与他对视一眼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往投币口里投了两枚硬币，然后又走到后面排队。
赫延缓过神来，那个人正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训斥赵天亮他们。
“技不如人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你们可真给我长脸。”他的声音很冷淡，带着一种默默的疏离感。
赵天亮指着齐清晨说：“迟哥，是我们不对，我们就是看不惯他。”
迟哥回头。齐清晨像是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对着他们做鬼脸。赫延悄悄扯了他一下：“好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迟哥转身朝两人走来，齐清晨感到一股杀气在沸腾。赫延捂着胳膊站到他身前。
迟哥：“你是赫延？”
“是”。赫延也无意隐瞒自己。
“球打得不错，不过速度嘛……”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附赫延的耳过来：“差了点！要不要和我比一场？”
“没必要。”赫延说。
“嗯？”他一脸疑惑地看向赫延不屑的眸子，“就这么自信赢我？”
赫延扫视周围一圈，“论打球，这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不是吗？”
“对。”谭迟一声冷笑，满意地点点头。
高手间的较量不过如此，观众瞪大眼睛期待着他们放大招，可他们根本用不着动手，三言两语高下立见。
显然，这两人半斤八两。
他伸出右手，亲自邀请赫延，“我叫谭迟，迟早的迟。愿不愿意加入篮球队？”
赫延犹豫一下，齐清晨从赫延身后钻出来，撇开谭迟的手，将赫延拉回两步，小声说：“我看他们都不是好人，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赫延宠溺一笑，转身对谭迟说：“不用了，我还要教人打球呢！”
谭迟看赫延望向齐清晨温柔的眼神与刚才打球时的凌厉判若两人，便问：“哎，他是你什么人？”
少年面色如水，没有作答。
非常重要的人，他开心他就开心的人。
微风吹拂东篮球场的枝桠，摇摇摆摆，像在庆祝。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赫延和谭迟两个帅哥身上，却不知赫延的目光只为他身边的齐清晨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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