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圆舞曲
轻快的舞曲声响起。
头顶天花板星光灿烂的夜空映衬下，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也随着音乐近乎优雅地左右摆动着。冰霜圣诞树上的铃铛像踩着节拍似的摇曳，礼堂墙壁上点缀的银霜在舞池中央打出梦幻的银白色光晕。
赫敏心里不禁敲起了鼓点。
此时此刻，弗雷德的右手正搭在自己的腰上，那双惯常含笑的深蓝色眼睛里，她能看见自己紧张的神色。
他笑着在赫敏腰肢上轻挠了一下，这令赫敏的身体一僵。
“弗雷德！”
周围正好经过几对正优雅踱步的布斯巴顿。赫敏没法出太大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在弗雷德胸膛前用气音叫道：“你给我正经点——”
捏住她腰的手紧了紧。
梅林保证看她下次还帮不帮他们检验把戏坊的产品！
赫敏轻咬起嘴唇还想说什么，但是轻快的舞曲忽然间来了一个停顿，弗雷德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用力甩出去。在旋转中，浅紫色礼服裙泛着朦胧的蓝光，盛开出一朵梦幻的花瓣。
他的步伐很大，动作果断利落，又带着丝丝的倦意，就像是练过上千遍般的熟悉。
舞池忽明忽暗的烛光削弱了赫敏感官的敏感，在又一个极速旋转后，她甚至没发现自己依靠在弗雷德宽厚的胸膛上。她微扬起头，对上深邃的眼瞳。
赫敏心脏一跳，急忙后退步子，却又被轻轻拉了回来，腰间的手掌加了点力道，她被固定在他冰湖蓝色西装外套的第二个纽扣前。
“小赫敏今天好美。”
弗雷德凑近她柔顺发丝间露出的小巧耳朵，轻轻地说了句。
幸好光线较暗，幸好她一直低着头，幸好他……听不见自己此刻咚咚的心跳声。
赫敏这样慌张又羞涩地想着，扶在他肩膀上的双手便不停地来回挪动。克鲁姆和他拉文克劳的舞伴从身边缓慢划过。
“小赫敏这是在给我按摩吗？”弗雷德迈着步伐，温柔地扶住她向下倾，“还是在欣赏世界球星的风采呢？”
赫敏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什么，”他引领着赫敏华丽地转了个身，眼眸微垂，“恐怕等会儿圆舞的时候，小赫敏就要忘了哥哥了。”
赫敏好笑地仰视着弗雷德装做悲伤状的神态，在他左肩上轻轻捏了一下，“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对就是这儿，格兰杰小姐行行好，再往旁边按摩一下……”
弗雷德黑色的皮鞋成功地被踩了一脚。
很快，台上的古怪姐妹换了曲目，这么庄严的音乐格调还真是与他们稀奇古怪的装扮格格不入。舞池里的光线重新亮了起来，圆舞很快地开始了。
以现有的舞伴为基准，由舞池最中央的组合前进、后退、转圈、滑步、再旋转着和相邻的组合交换舞伴，一切娴熟自然。这种舞蹈要远溯到文艺复兴时期法国的宫廷舞，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布斯巴顿的原因才加进晚宴舞会的程序中的。
“我可不知道还有圆舞的安排。”弗雷德特意避开左右的组合，紧紧握住赫敏微微出汗的手。
“麦格教授好像真的没有重点强调，“赫敏点点头，才反应过来，“咦？我们不是应该旋转交换——”
弗雷德狡黠地勾起了嘴角。
一对组合很快转到了他们身边，穿深紫色条纹礼袍的男生好像很兴奋地望向赫敏。她没太注意到什么，正打算旋转出去呢，就看到那个男生奇怪地向反方向的柱子旋转出去，那男生的舞伴也是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
“让小赫敏见识下我最近无声咒的练习，”弗雷德低声笑着，咳了声，“相反咒。”
紧接着，一个拉文克劳，一个赫奇帕奇，两个斯莱特林和两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分别在蹩脚咒，延迟咒和单脚蹦跳咒的作用下远离了赫敏。
“……”
竟然还可以有这样厚脸皮的操作。
“啊真是练习的好靶子呀。把小赫敏拱手相让，”旋转中耳侧传来理所当然的散漫嗓音，“果然还是舍不得啊。”
他左耳的狼牙耳钉折射着银色的反光，这会儿完全从耳边张扬的橙红发梢间露了出来。
赫敏的呼吸一滞。
还好，那些男生小小的骚动根本引不起大家的注意。
因为舞池那边的队形已经混乱了起来。在众多面容相错的瞬间，她看到不远处帕瓦蒂操纵着哈利在极其缓慢地原地转圈。纳威和金妮在一蹦一跳——金妮频频地皱眉、躲闪，因为纳威踩了她的脚——邓布利多正跟马克西姆女士跳华尔兹呢。和她一比，他简直成了一个小矮人，他的尖帽子顶刚刚碰到她的下巴。不过，对于这么大块头的女人来说，她的舞步可真够优雅的。疯眼汉穆迪正十分笨拙地和辛尼斯塔教授跳两步舞，辛尼斯塔教授紧张地躲避着他的木头假腿。
也许比起整齐划一的圆舞传统，玩得开心还是大家最在乎的吧。
赫敏正想着，就瞥见身边正转过来一抹鲜红色。
“赫米恩，现在我可以请你跳支舞了吗？”克鲁姆和他鱼尾裙的舞伴恰好旋转到赫敏的身边。
麦格教授跳着踢踏舞微笑着从近处飘过，顶着院长注视的压力下，赫敏一时没法拒绝便抬头看向弗雷德。
出乎意料的，弗雷德轻轻看了一眼克鲁姆，眉梢一挑，握住赫敏腰肢的手竟松开了。
这一松，克鲁姆那方领鱼尾裙的拉文克劳舞伴便一个小鸟依人的错开步子，主动迎过来把手搭在弗雷德的肩头。
赫敏出于本能地皱了下眉头。可已被克鲁姆带起了步子，只能隔着他魁梧的手臂不远不近地观望。
弗雷德面无表情地扶住那姑娘的腰，几乎肩并肩地和克鲁姆擦肩而过。克鲁姆的舞姿步伐很猛烈，赫敏跟得有点吃力，好几次差点踩在他宽大鲜红的斗篷上。
看着弗雷德和那个姑娘时远时近的背影，她心里莫名其妙地冒起了酸涩的泡泡。
脚下一滑，就在她以为即将要出洋相的时候，一只手比克鲁姆更快的捉住了自己，一个抱起后，赫敏发现自己正半躺在弗雷德宽厚的胸膛上。
“跳完了的话，我就带我的舞伴走了。”他看了克鲁姆一眼，淡淡地说道。踩着圆舞曲最后一小节节拍半抱着赫敏转开了拥挤的人群。
空气被冻住了几秒，赫敏有些尴尬地先开了口，“刚刚真是谢谢你了，就不该穿跟这么高的鞋真是……”
弗雷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脚下跟着舞曲的步伐却没停下。
“舞伴都不是哥哥了，还跳得这么开心呢。”
对面的那张脸又扬起了她熟悉的笑，只是那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看过来，腰间忽然加大力道的手掌像是要把她柔软的肩膀一点一点地，揉进他温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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