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香肠蛋饼

第二天吃早餐桌上的香肠蛋饼时，五年级同学都没怎么说话。

        帕瓦蒂不出声地练习咒语，她面前的盐瓶在急速扭动。赫敏在复习《咒语成就》，她读得飞快，紧张地捏着手里的吐司片。纳威手里的刀叉不停地掉落，还把橘子酱给打翻了。

        吃完早饭，其他同学去上课了，五年级和七年级同学就在门厅里转悠。九点半，他们一个班一个班地被叫进礼堂。礼堂里已经重新做了布置，四张学院桌子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单人课桌，都面朝礼堂尽头的教工桌摆放着。

        不幸的是，第一场考试就是乌姆里奇监考。这大大打击了大家的情绪。

        她趾高气扬地面对着他们站在前面的高台上等着大家坐定，他们脸上露出的焦虑和紧张让她心情舒畅，她甚至为这个特别的日子做了一番打扮，踢着一双崭新的艳黄色软皮小矮跟。

        “可以开始了。”

        她用魔杖对着旁边桌上一只巨大的沙漏一指，那沙漏就立刻翻转过来。那张桌上还有备用的羽毛笔、墨水瓶和一卷卷羊皮纸。靠近窗户的地方垂直竖立着一只巨大的摇摆钟，旁边还支起了个木头版架，上面大大的书写着：魔咒理论。

        哈利翻过自己的考卷，心怦怦地狂跳着——坐在他右边第三排、向前第四个座位上的赫敏，已经开始奋笔疾书了。他忙低头看第一个问题：1）写出让物体飞起来的咒语；2）描述挥动魔杖的动作。

        脑海中闪出一根棍子，它嗖地飞到高空，然后重重地落在一个巨怪的厚脑壳上……哈利微微笑了笑，埋头写了起来。

        正在一片极其安静的沙沙书写声中，好像有什么闷闷的声响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透过走廊的墙壁，穿过微开的厚重橡木大门。最后排的几个人明显也听见了，纷纷回头张望。

        紧接着，一排跟着一排的，现在连赫敏都停下了笔，书写声完全中断了，大家都向后扭头。

        果然高台上的乌姆里奇坐不住了。

        她急碎步地穿梭在单人书桌间，驻足在橡木大门门口，仔细聆听着，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走廊深处张望。

        嗖—

        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把头探出来的时候，两道闪电般的身影刚拐过弯向她冲来。

        弗雷德和乔治骑在扫帚上，伏背加速，使劲向下撒了一把已经点燃导线的烟火，在爆炸前已经冲进了礼堂。

        乌姆里奇连抓狂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就埋在了一团黑乎乎的烟雾中，呛得她直咳嗽，精心打造的头发鸟窝似的从后向前翻着，连头皮都露出来一小块儿，头顶像个粉色的小地中海。她挣扎着抓住橡木门把手站直，回身向礼堂望去。

        礼堂已经被炸翻了天。

        考卷像天女散花般在空中翻腾，学生们全都站在桌子椅子上或是傻眼观看烟花展，噼里啪啦地鼓掌尖叫。

        ——“准备好了吗乔治？”

        ——“就等你的信号了弗雷德。”

        两个人在空中默契地飞速旋转，上下交错着抛下更多魔法把戏坊的样品。这次是一些迷你型的小烟花，可以五颜六色地绽放在每个人的视平线位置上。

        女生们尤其喜欢这种危险度数不高的烟花，都兴奋地指着它们跳了起来。

        金妮倒是对一种看起来更惊险刺激的火箭爆竹更感兴趣。造型夸张的火箭头更像是个被切开的ufo，浮夸的颜色被泼得到处都是，绝对够艺术。它一个猛子扎下来，一头撞上克拉布的屁股。

        马尔福不屑地前脚刚摆出一副酷酷拽拽的神情，后脚就跟着被一个小钻天炮追得满礼堂跑，刚只来得及低下头，他的脸就被金粉括印在身后的告示板上。

        费尔奇也终于赶到现场了，他手抄清扫工具，尝试着去够韦斯莱兄弟的飞天扫帚尾巴，一个前扑劲儿没使匀称，便闪了老腰，呲牙咧嘴地匍匐在一旁。

        乌姆里奇怎能咽下这口气。她气得发抖，可还没来得及喊出什么或是拔出魔杖，弗雷德和乔治就对准她的脸，齐齐举起魔杖，异口同声地说：

        “巨龙出没！”

        顿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哈利往左边一看，及时地猫腰躲过。

        一只刚才一直不怎么起眼的小爆竹一下子涨大到快要遮住半个礼堂天空顶棚的大小，迷雾般的浓云里蜿蜒曲折地盘出一条金首紫身的巨龙。那巨龙虽是烟火描绘，却实在是活灵活现，气势一点不输于那只哈利熟悉的匈牙利树蜂。这时它正张开血盆大口，向乌姆里奇驱身前进。

        乌姆里奇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强撑着的气势早就没了，她倒吸着气地连着退了好几步，差点仰着栽了过去，刚挣扎起来就往走廊跑。

        巨龙爆竹紧随其后，在她刚出橡木大门口的地方一口把她吞掉了。

        巨大的爆炸声响伴随着连锁反应，飞射出去的小型喷炸把石墙上镶在由沉甸甸的链条连接的玻璃柜里的教育令全部炸碎炸飞，稀里哗啦地，七零八碎地统统落在地上，一如这整个学年对他们所有人的禁锢一样，尽数冲破。

        这一刻，霍格沃茨仿佛又充溢着股新鲜自由的空气了。

        “我们不会再任你摆布了。”乔治向乌姆里奇呸了声，在她上空向下解恨地说着。

        “也不用费事儿跟我们联系了。”弗雷德又朝她脸上投掷了几个装饰功能的臭味炸炸筒。

        聚集在周围的人群都尖叫着哑了声。

        “如果你们谁想买演示的这种专对敌人的巨龙报复爆竹，请来对角巷93号——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乔治大声说，“我们的新店铺！”

        “只要发誓用我们的产品赶走这只老巫婆，就可享受特殊折扣。”弗雷德在乔治身边停住扫帚。

        “拦住他们！”待烟雾消散，满脸焦黑，满头碎玻璃渣，满身发臭的乌姆里奇尖叫道，可是已经晚了。

        就在调查行动组企图包围过来之前，弗雷德和乔治使劲一蹬，蹿到了更高的地方，顺着延伸的走廊一直飞到了连接的露天场地。

        城堡里几乎所有人都尾随其后，一拥而出，蹦跳着庆祝这一时刻，感受着自由的空气拍在脸颊。

        赫敏难掩心底的自豪。

        她激动又动情地望向空中那个自由勇敢的身影，随着人群的欢呼声，心里也忽高忽低地猛烈跳动着。她这才明白他深夜在厨房带自己吃夜宵的用意，在走廊里对自己那个万般不舍的吻。

        赫敏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扫帚，贪婪地想再多看他那么一眼，心里像是顿悟一般突然一紧。

        原来已经喜欢他到这种程度了啊。

        弗雷德置身于五十多英尺的高空中向下搜寻着。

        没费多大劲得锁定了那张发光的小脸。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是高兴的。

        他停住扫帚，紧紧地盯着她的小小身影，生怕丢了似的，心里翻涌着的全是不舍。

        一想到今后两年里，自己再也没理由赖在图书馆里跟她吊儿郎当地讨拥抱，在她上楼梯前故意提前躲在拐角处制造见面的机会，明明早就熟记于心的魔药公式只是想听她边喊着自己的名字边再讲一遍……

        他的心就阵阵钝痛起来。

        小赫敏。

        学习之余，要好好休息。

        哥哥等着你。

        他手一翻，一枚鬼飞球外形的烟火就突突地旋转而下，在拥挤的人群上空盘旋了两圈，嗖地钻进了收信人的怀抱。

        赫敏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又是什么恶作剧，伸手去挡。可那‘鬼飞球’立刻散化为柔软的棉花糖，上面托着一小卷扎起来的羊皮纸。

        人群比她反应还要激动，都开始大声地吹起口哨，逐渐把赫敏推到最前面。

        弗雷德见状立刻俯身下降，在赫敏抬头的一霎那，抢先抵达。

        他轻轻笑起来，突然凑近，深沉的目光难掩几分湿润，从上到下仔细地把她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瓣上，带着邪魅的温柔，食指轻勾起她的下巴。

        “要记得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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